125章
“你好，请问是江淮雨女士吗？”
“是。”
“恭喜你获得漫威出品《石山神女》英雄系列电影的女主角凤里牺一角，请明天到洛杉矶漫威二号影棚参与试妆……”
江淮雨在病床上迷糊地睁着眼睛，仿佛听到梦里谁在呓语。
“什么？”
“我是说，你已经获得漫威英雄电影的女主角，请明天到影棚参与试妆，地址和注意事项已经发送至你的邮箱，请尽快查收……”
杜邱坐在另一张空床上啃煎饼，余光瞥见一个黑影跳起来，他扭头一看，看见江淮雨跪在床上，举着手机，虔诚地望向前方，窗户一道光射进来，正好照在她脸上。
“我入选了！”江淮雨两眼放出精光。
杜邱嚼着嘴里的土豆丝，“入选什么了？”
“入选漫威《石山神女》……”几个字说完，江淮雨面朝下倒在床上，再没动静。
杜邱吓得立马从床上跳下去，踩着袜子跑到江淮雨床头，按响了呼救按钮。
三天的留院观察，杜邱钱包里的积蓄划去了三分之二，医生给江淮雨开了一大堆药剂，用于消除辐射后遗症导致的血液凝固。
夜里，飞往洛杉矶的飞机上，江淮雨抱着一大堆白的粉的瓶子，躺在舱位上，盯着显示屏上的电影。
电影正在播映《水之艺》，画面里，柏星言因脑部中弹，失足滑入玻璃缸，江淮雨饰演的美人鱼演员恰好看见柏星言溺水，在鱼群游弋的漩涡里，江淮雨给窒息的柏星言渡气，两人因此结下情缘。
柏星言饰演的男主身上环出一圈血丝，半透明的带状血迹，从他太阳xue处不断渗出，直到弥散在鱼群里。
整座玻璃缸透射着蓝红相间的波纹，几千条鱼逆时针环成龙卷风的形状，在玻璃缸的内壁映射出蚁爬般细密的涓流，仿佛源源不断的血液顺着缸壁流动……
江淮雨把手指放在唇下，咬着指尖，她看过五六遍《水之艺》，可这一遍，她看的浑身颤栗。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不断变成小蚂蚁，沿着血管壁蠕动，她看见红色，一下子联想到在圣堂公寓里，警察背她下楼，路过502室，看见躺在血泊里的女导演。
她感觉体内的闷气倒流到喉咙，猛地咳了一声，嘴里弥漫开一股咸腥味，类似铁锈的味道。
“不好意思！”江淮雨伸出胳膊，拦下了路过的空姐，“可以给我倒一杯热水吗？”
“没问题，还有其他需要吗？”空姐观察着江淮雨的神色，“身体有不舒服吗？需要飞机上的同乘医生诊疗吗？”
江淮雨摇了摇头，半张脸掩埋在凌乱的发丝中，疲惫的眼神里布着几缕血丝。
“女士，需要为你增加一个收纳篮吗？你怀里的袋子可以放到侧边的柜子里。”空姐流出担忧的神色。
江淮雨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
“好的，热水马上送来，请稍等。”空姐出了头等舱，拉上帘子，脸上的笑容瞬时湮没，把手挡在侧脸，俯到另一位空少耳旁，交代了几句。
空少朝头等舱的方向望了一眼，取下腰间的对讲机，小声道：“头等舱3号女乘客疑似身体不适，申请查验。”
杜邱为了省钱，给自己买了一张经济舱的票，正翘着二郎腿翻看杂志，耳边忽然刮过几道利落的风，他探头看见五六个机组人员朝前面走去，手里拿着黑色的封装袋。
江淮雨靠在椅背上，胸腔贴近布皮的位置，心脏“咚咚”地跳着，像一只运作激烈的引擎，发出难承受强压的预警。
“你好，女士，热水到了。”空姐一只手递出玻璃杯，另一只手打开座位旁的门。
江淮雨疑惑地擡头，看见空姐身后走过来五个人，其中有两个穿着警卫的服装，拆开手里的黑色封装袋，取出医疗用品。
“你好，请配合采集样本。”一个女乘警说着，从怀里掏出安全局执照，指了指江淮雨的手。
江淮雨往座位里挪了挪，以便更清楚地记住几个人的样貌，她下意识抱胸，把手藏在臂弯。
女乘警低头，“我们需要排除你感染高风险病毒，比如埃博拉，所以需要在手指处取1L血液，请配合查验。”
江淮雨反抗了半秒，手指无力地被乘警捏在手里，抽掉一小管血液，随后在伤口处按压一团浸了酒精的棉花。
酒精蛰伤口，刺激着痛觉，江淮雨嘴里“嘶”了一声，咬了咬牙。
那杯热水一直放在那里，直到空姐再次收走。
下了飞机，江淮雨被机场警卫室请去填写调查表。
一个女警卫员，亚裔面孔，说英语时夹杂着日本口音，把一张全英文的调查表放到江淮雨面前。
表头是“安全局关于携带辐射性物质乘客的调查表”。
江淮雨擡头看了一眼女警卫，奇怪的是，女警卫脖子上挂了一只月牙型的项链，她的态度比其他人和蔼许多，不仅没有厉声质问，还主动帮她拔掉笔盖，再把笔递给她。
江淮雨一边咳嗽着，一边在表上勾勾画画。
填完表，女警卫没有说什么，大致看了一眼，笑着打了个手势：“没什么问题，可以离开了。”
江淮雨出了警卫室，看见杜邱提着一大袋子药剂，手里拉着推杆箱，肩膀靠着脸，夹了一只手机，惊讶地看着江淮雨，嘴里仍在和手机里的人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