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酒也不是什么高级的事情,可是……每当想起“幼儿园园长培养论”,易言都很想笑。
“再过一会儿,典礼就要开始了,我先带你坐到学生家属区那边,然后我去我们班的位置换学士服。”
温听的声音唤回了易言的注意力。
易言的回答言简意赅又乖巧:“好!”
进入到体育馆内,易言内心开始嘀咕:真不愧是许城唯一的双一流院校,体育馆比双非的更加宽阔、更上档次。
想起上次测核酸,易言第一次进到学校的体育馆,那叫一个凄凉,哪里有这副花团锦簇、欣欣向荣的景象。
“等下微信联系,我先过去了。”温听把花递过来,“帮我看着,别让人偷走了它。”
“好!你放心去忙吧!”周围声音杂乱,易言用力放大自己的声音,让温听知道她的回答。
为了防止错过微信消息,易言把手机从静音模式调成震动模式,之后坐在家属席上观看了毕业典礼。
所有学校的毕业典礼流程都差不多。
奏国歌,各领导发言,导师代表发言,学生代表发言,为优秀毕业生颁奖,宣读授予学位决定。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了:校领导及校学位评定委员会为毕业生拨穗、颁发证书并合影。
毕业生们按照之前排练过的程序,以专业顺序划分,一批批上台接受拨穗以及证书。
易言仔细看着台上的毕业生,生怕错过温听。
手机振动一下,温听发来微信:【我在下一批,以你的方向为准,从左向右数第二个】
易言露出笑容,回复消息:【OK摄影师已就位】
上一批毕业生走下台,下一批毕业生走上台。
易言打开手机录像,根据温听提供的位置信息,她的目光很快锁定了温听。
走到对应位置,向授予学位的教授握手。
“恭喜你毕业了!”
“谢谢老师!”
温听低下头,教授把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⑤,把学位证书交给温听。
“谢谢老师!”
温听再次道谢,转过身看向台下,准确来说,看向台下的易言。
一直盯着屏幕录像的易言接收到“讯息”,擡起头回应温听,右手拿着手机,左手轻轻摇晃,脸上流露出为温听而感到骄傲的笑容。
温听朝易言的方向看过去,露出牙齿,幸福地笑起来。
等到毕业典礼结束,体育馆内人太多,易言和温听发信息:【现在人太多,太乱了,我先出去等你】
温听回复:【OK】
易言在体育馆出口的右侧,温听一出门就找到了她,有些腼腆地问道:“我室友的家人来参加了毕业典礼,想拍一张宿舍合照,你愿意一起去吗?”
看着温听期待的眼睛,易言思考了片刻,点头:“好啊,我们过去吧。”顺手,把花束递给他。
温听伸出左手接过花束,伸出右手,发出请求:“周围人多,怕走丢了,我牵着你走吧。”
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易言迟疑了几秒钟,虽然感受到了熟悉的反胃感,但是她还是把左手郑重地放在上面,笑弯了的眼睛像月牙,“好啊,我们一起走吧。”
大手拉起小手,两人并排走着,穿过层层人群。
易言感受到温听的紧张,他好像不知道用什么力度握住自己的手,有时重,有时轻。
“你别紧张。”易言看着温听红红的耳朵安慰道。
温听反应激烈,边摇头,边磕磕巴巴地说:“我不、我没紧张的,我我不紧张,我、我那个,我挺好的。”
易言顺毛捋着“炸毛小狗”,柔声道:“哦,好,你不紧张,那有人跟你招手呢!”
洪亮像一只魁梧的大猩猩热烈招手,大声喊道:“温听!”
温听和易言快走几步,来到洪亮面前。
温听为易言一一做介绍:“这是我的室友洪亮,这是他的父母,洪叔叔和梁阿姨。”
洪亮身边站着一对中年男女,他们身材健壮,身穿颜色鲜亮的花衬衫。
“叔叔阿姨好!我是温听,是洪亮的室友,这是我……朋友易言。”温听向洪亮父母问好。
易言向他们问好:“叔叔阿姨好,我是温听的朋友易言。”
洪叔叔中气十足,热情搭话:“你俩处对象呢呗~”
梁阿姨翻了个白眼,把脸转到另一边,“哎嘛净唠那没用的嗑!”
洪亮用噪音盖不住的大嗓门喊道:“爸呀,你咋还那么没眼色劲儿呢!我之前不是跟你唠过他俩……不是,我们寝室的事情吗?!”
易言听出来不对劲:“啊?!”
“走,我跟你介绍下一个。”温听拉着易言到旁边介绍一位容貌俊朗的年轻男子,他身边还站着一位气质不俗的高雅女性,保养的很好,手里提着一个名牌包。
易言看过一些时尚资讯,这位夫人的名牌包有多贵,她还是略懂一些的。
“这位是我另一个室友高承望,这位是他的母亲安老师。”
温听和易言向安老师问好,安老师微笑道:“老高今天太忙了,实在走不开,说我来了就行了。好久没见到学生了,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认识你们真高兴啊!”
最后是一直安静在旁边等待的李鸿还有他那……同样社恐的父母。
由于李叔叔和汪阿姨太过羞怯,温听只是简单介绍,和易言一起问个好就作罢,没有寒暄。
温听向易言介绍完室友及家属,高承望大声说道:“咱们拍张合照吧!”他找到一位学妹帮忙拍下照片。
那天的太阳很热烈,阳光直白地照射在每一寸大地上,吹过来的风像吹风机的热风一样,过分灼热。
明黄色的垂布在蓝黑色学士服的衬托下,更加明亮。⑥
易言用大拇指摩挲着温听的骨节,偷偷偏过头看着温听的侧脸。
温听转过脸望着易言,握着的手更加用力。
易言抿着嘴,嘴角止不住上扬。
看着易言的笑颜,温听跟着笑起来。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童年的那场雨好像停了。
那场蔓延了二十年的雨终于停了。
温听脱下学士服交给李鸿,送易言出校门,两人并肩走着。
易言问:“你和公司说好上班时间了吗?”
(你什么时候走啊?)
温听答:“说好了,下个月一号上班。”
(过几天,我们就要分别了。)
易言问:“你房子租好了吗?”
(你要去外地了,我担心你。)
温听答:“租好了,我和李鸿在同一家公司,所以我和他一起合租。”
(我和朋友住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不必为我担心。)
易言说:“那你平时一定要注意身体,抽个时间活动身体,长时间坐着腰会痛的。”
(其实,我会想你念你……只是我说不出口。)
温听说:“好,我会注意的。”
(我知道,我会想你念你,就像你想我念我一样。)
……
一问,一答。
我一句,你一句。
聊东聊西,聊这聊那。
弯弯绕绕,曲曲折折。
就和其他大学情侣一样在校园慢慢走着。
我们很普通,我们很平凡,我们有快乐的时候,也有难过的时候,有倒霉的日子要过,也有幸福地滋味要尝,有对过去的怨怼,也有对未来的美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