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刘璟不满地责怪道。
刘萱看着哥哥解释说:“是爹爹生前算过的刘氏五代后才能出头,他才是第三代,说明还是有风险。”
刘廌听后,错愕的看着刘璟说:“爷爷真的说过?”
刘璟无声的静默算是承认了,但是过一会鼓励他说:“你命由你不由天!”
可是对爷爷神机妙算崇拜到骨子里的刘廌说:“我信爷爷的话,谢谢姑姑提点,这样我好早做思想准备,如果那天失去爵位,我也不难过了。以后我会专心的整理爷爷和我爹爹的文字,远离朝堂,静待时机,看我的孙子们出山吧。”
刘璟摇摇头抱怨的对刘萱说:“你看!你看!都是你,他知道底牌后,彻底的不作为了,你给他说这些干什么?”
刘萱被怼没有怨恨也没解释,更没有说出了父亲让她守住刘氏血脉的遗训,只要侄子刘廌听进去就行了,他是第三代,只要他保住了,才会有第五代。
为什么不让二哥做这个事情?难道二哥会像大哥那样?忽然想到这不详的念头刘萱心里一阵不安难过起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刘廌看到叔叔啧怨姑姑的脸都变色后,赶忙宽慰到,“叔叔,不要生气,姑姑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我觉得我真的不适合在朝堂,这段时间在朝堂听奏章,觉得越来越无所适从,拿这么多俸禄,又没事干,真是很难受的。那些朝臣看我年轻有没有根基,眼神里都透着我吃白食的藐视,我真的不舒服。”
刘璟没好气的教导他说:“你就当现在是学习阶段,谁生下来马上就会走路啊,这是圣上恩宠,他们不敢拿你怎么地的。”
刘廌打破沙锅的反问说:“杵着不干事脸皮我还是可以练习,可是我担心万一被他们挖坑,我说错话连累的全家怎么办?”
刘廌的话说完,刘璟不吭声了,这次十一家王侯被斩,有几个就是被儿孙拖累的,像李善长是侄子参与了胡惟庸的谋反。胡美还是朱元璋的老丈人,女儿是贵妃,就是因为儿子女婿去朱元璋的后宫次数多了,说是秽乱宫闱,惹得朱元璋不痛快,给斩了。
刘廌这种纯知识读书人,在朝堂上还是比较危险的,起码在现在这个形势下。
几个月后,仲夏时分,宇初收到了龙虎山的信,道教内部有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去主持。
和刘萱在应天相处和谐的宇初分别前和刘萱告别说:“你如果有机会就来龙虎山,我这次先回去,会在龙虎山下不远的地方,叫岘泉的,风景特别好,买下一块地,盖个行宫别院,等修好后,我们就在那里一起修炼内丹,躲开龙虎山的道录司衙门和正一道繁杂的人等,不用像在这里躲躲闪闪的避嫌。”
刘萱神色轻快地说:“好啊,听你的。”
刘萱暗想他们一龙一虎都有地盘,有自己的行宫,修再多的房子还不是被困住。都不如自己自由,想去哪就去哪,人生到底追求这些功名有没有意义呢?
在朱元璋的御书房,朱元璋在审批奏折,高昌进来回报,“黄花已经申请去济南,我给了她几个锦衣卫的密报点联络名单。”
朱元璋眼皮也没有擡的问:“济南?有意思。”
高昌汇报说:“黄花说是要外出寻访找个和眼缘的徒弟,就找了户部的袁珙给看相,一般袁珙是请不动的,黄花搬出了刘基,袁珙才勉强的答应了。”
朱元璋停下御笔,盯着跪在地上的高昌说:“他说什么了?让她去济南?去哪里话要找看相的,算命不是刘家的看家本领吗?”
高昌如实的回答说:“袁珙说是道姑属于坤道,坤属于西南,要到坤道的对宫东北方向,会遇到可心的徒弟。也许是医不自治,黄花对于自己的事推断没有把握吧!”
朱元璋转话题的问:“龙虎山的回去了?”
“回去了,没见到刘家的人送别,黄花也没有现身。”
“嗯,年轻人看的开啊,既不北又不南,呵呵!”
“袁珙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
“好像回家休沐了一个多月才回来,他老家是宁波。”
刘萱穿了一身的素色道袍,坐在马车里,跟着去济南的镖局的马队,让他们把自己带到济南。
半个月前,刘萱在朝天宫外,收到一个流浪儿童塞给自己的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圆弓,箭尾反向对着弓铉,写着几个字,“反弓奇缘“。一般箭是射出去没有回头箭,反向的就是让刘萱去找他,‘圆弓’就是‘袁珙’。
刘萱明白是袁珙要自己主动去找他,于是刘萱打听到袁珙的家,敲开袁府大门,袁珙的家仆听到看相的来意开始说:“老爷不随便给外人看相。”
刘萱在大门口大声的说:“你就去通报一声,我是刘基的女儿,要问问他收徒弟的事。”
戏做足了,袁珙家仆终于把刘萱让进了内院的客厅,在客厅刘萱和穿了一身家常素服的袁珙装模作样的寒暄后,袁珙说:“最近你印堂有些发暗,需要离开应天一段日子,收了徒弟,带火的可以旺你,最好东北方向。”
说完给了刘萱一个黄纸符咒纸条,刘萱打开一看:“济南东城烧鹅店,燕马三宝等你。”
刘萱看完后纸条泡茶水里,不一会儿墨迹消除,刘萱泼掉茶水说:“大师你的符咒掉茶杯里了,重给我一张。”
刘萱想自己家的阿龙都是锦衣卫的人,保不齐袁珙家中谁是呢,要不是袁珙也不会这样布局找自己,他是被十一侯府胡惟庸奸党案给搞怕了,不想和朝中重臣有亲密关系,现在自己的侄子又继承了诚意伯爵,谁知道将来的命运呢。
他肯定是受人之托,来请自己北上,既要安全的撇清关系,还要把话带到,济南就是一个障眼法,想出这个障眼法的除了道衍没有别人。
想到朱棣让马三宝在济南等自己,刘萱有些感动和激动,在云南跟过自己的马三宝怎么会在燕京府,真是山不转水转啊,天意吗?
如果马三宝直接来应天接刘萱,刘萱肯定就可以当面拒绝了让他带话回去,因为她不想去燕京。虽然她也想念王幺姑黄老姑她们,可是刘萱本能的不想踏入徐妙云的眼皮底下生活,看他们夫妻恩爱的日常,让自己心里流血还要微笑的祝福。
可是道衍就是看穿了这一切,偏偏让马三宝在济南等刘萱,这下刘萱就犯难了,她不想朱棣等的她着急难过上火生气,因为答应过他不负他。刘萱也不想马三宝在济南等待时间过长而为难,如果自己不去,他会不会等个一年,两年的等下去?
着了道衍的道的刘萱,左思右想后只好打着外出找徒弟的旗号和二哥侄子告别,踏上了北去的行程。
其实刘萱在云南,时间过长了,朱棣好几次冲动的想派马三宝去云南把刘萱接到燕京来,可是都被道衍给阻止了,说是时机不成熟,因为刘萱是沐英要了去云南帮助他干事的,圣上不发话,刘萱是不能够擅自离开。
特别是马三宝给朱棣讲述了刘萱在云南独自一个人在黑水祠居住,没有住在沐王府,就让朱棣不满,可还是鞭长莫及的没有办法。
朱棣和徐妙云的三弟徐增寿关系好,因为他们王子只能待在封地,不能和任何朝臣联系,应天的消息及时的传达关乎身家性命,姻亲的舅哥徐增寿就是最好的朱棣在应天的眼睛,有什么情报都会送达燕京。
最近刘璟入朝为官,刘廌继承诚意伯的消息都传到了朱棣的耳朵里,他估计着刘萱该回应天了,果然袁珙受道衍的邀约去燕京给朱棣看相,告诉道衍,刘萱现在回到应天居住在朝天宫。
道衍让朱棣找刘萱来燕京,不是说感情上想她,而是风水局,上次刘萱离开应天后,马皇后去世了,启动了道衍的骨牌。
现在刘萱回到应天,就等于加固了应天的风水平衡,所以道衍才设计安排让刘萱启程,离开应天启动风水的轮盘效应,再搬掉挡在朱棣上位前面的一个大人物。
只有这样朱棣离皇位的距离才会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