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要不要和叶序在一起，是你们自己的事。”
她知道儿子是不会给她说这些的，她要怎么样，他都会惯着她。叶序现在一腔热血的，未必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并非迁就，而是成全。
他们这样，不可能成为常态。
江之也琢磨着这段话，她想她大概是明白的。不管表现得多么自然，她心目中都做不到坦然面对。
扎进去的刀不拔出来，伤口只会越来越深。
这段时间，叶序处处迁就她，她只要皱一下眉，他就能紧张地想各种法子逗她开心。
看似充实，实际是换种方式封闭自己。按时吃饭、准时睡觉，把与人交流当做一项任务，一桩桩一件件都还是过去，叶序很配合她，甚至比她还要上心。
上次还知道痛，这一次连痛感都消失了，是真正的麻木。
要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若是爸爸妈妈还在，肯定是不允许的吧。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心力，就是希望她独自活下去。
死亡不是他们的选择，但她可以选择好好地活下去。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谢谢您，孟阿姨。”
孟薇走后不到半小时，门重新被打开。
“你怎么回来了。”江之也放下手上的杯子，看着门口站着的叶序。
叶序：“我妈来了？”
“嗯，不过孟阿姨已经走了。”
“她给你说什么了？”他来不及脱鞋，拽过她的手臂，松了松领带，紧张地问。
他力量很大，她手腕有些发疼，“没什么的。”
“没什么？”叶序眼睛里充满质疑，“告诉我。”
“真的没什么，她只是来送汤而已。”她转了两下手腕，没有挣脱掉。
叶序眼眸清冷下来，“你不说，我自己问她。”
她伸手去夺他的手机，扑到他身上，大声道，“你别乱来，她真的没说什么，她说的也是为我好。”
“为你好，”叶序显然不相信，“你知道什么是为你好吗？”
“我怎么不知道。”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她也生气了，“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叶序闻言，停下了动作，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抱着头。
“阿姨真的没说什么。”她跪在地毯上，掰开他的手，与他对视，“她只是要我考虑清楚而已。”
“所以你考虑清楚了？还是要走？”
他要气t死了。
“没有没有，我随便说的。”她赶忙解释。
她开始理解孟薇的话了，她不说她也感觉得到。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把火种，在围观着要不要添一把。
倘若不扔出去，又会烂在自己的手上。
她隔着衬衫，去触摸他的身体。衬衫的质料有硬度，薄薄的一层，划过皮肤时，会有颗粒感。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密接触过了。
躺在一张床上，顾念着她的情绪，总是小心翼翼的。有时她连亲吻都拒绝，他不敢僭越。
她停下亲吻的动作，仰头看着无动于衷的他，眼睛里起了雾，“你不要我了吗？”
叶序滚了滚喉结，把她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说，“你要不要试试看？”刚刚他极力忍耐，身体已经很诚实地先行一步。
他俯身去吻她，本来只是想安抚她的情绪，却一发不可收拾。
被他压在身下，她才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就被他扒光了身前的衣服，春光大泻。硬挺的衬衫摩挲着细嫩的肌肤，微微刺痛的感觉，却让人觉得无比踏实。
牙齿咬上她的嘴唇，手从衣服下摆探进去，冰凉凉的手贴着她滚烫的肌肤，力道在她的腰肢上，吻从喉至肩，落在每一寸肌肤上。
有吮吸的痕迹，也有撕咬的齿痕。
江之也喉间溢出一声漫长的呼吸，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他当然是不依的，整个人压了上去，开始暴雨般地侵略。
身体的压抑，心理的压抑，都化成此刻的干柴烈火，愈演愈烈。
叶序摸到沙发里的遥控器，关了房间里所有的窗帘。又把一整盒套塞到她手上。江之也手心抵着硬硬的角。
心里纳闷，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见她不专心，他又开始折磨她。从客厅到卧室，又到浴室，青天白日的，丝毫不受影响，彼此的唇印在身体上，疯狂地打印记。
这好像是第一次，不顾她的承受能力，他就是要她。感受到他的情绪，她眼里的水续了一波又一波，身体里也一样。
身上的温度自始至终没有下来过，一直烧着。
她嗓子干到发疼，只能用眼睛去抗议，娇着声音叫他，“叶~序。”
每次她一叫他的名字，他总是在克制和失心疯的边缘徘徊。
他堵住她的唇，疾风骤雨般地送了彼此最后一程。
他给她洗了澡，像往常一样抱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全身舒畅以后，心也更近了，那些坏情绪一扫而空。
他还记得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遭。
江之也戳了戳他，“你不去公司了吗？”
叶序笑了下，“都几点了，不去了，我就在这陪你。”
她点点头，抱紧了他。
江之也：“你为什么不问我当年为什么拒绝？”她一直在等着他追问这件事，他不问，她心里是虚着的，总觉得还在怪她。
叶序提了下她的腰，怕她这样窝着不舒服。
这个问题他当然执着过，从甄茜那里得到了些答案，自己也想了些。后来也逐渐想明白了，总归还是他没处理好。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站在他的角度，以他的身份，纵然是有恃无恐，不把这些当回事的。可她不一样，她要平衡各方利益。
“现在这些问题还存在吗？”他问她。
“存在的。”她想了想，点头。
“那恭喜你，”叶序眼神幽幽地看着她，“同样的问题，但你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他已经意识到有些事情无法越俎代庖，只能让她自己想明白。
江之也愣了下，随即笑了。“没想到你还挺成熟的。”
叶序看着她眼里的光，已经好久没看到她笑了。
捏了捏她的脸，“再成熟还不是被幼稚鬼牵着走。”
.....
“谁幼稚了。”
江之也：“再给你说件事？”
“什么？”
“我想自己出去待一段时间。”这不是突然的决定。她确实需要自己待一段时间，在这里，总是会陷入到莫名的情绪中。
今天孟薇来，让她下了决心。她说得对，无论如何，她应该先找到自己。
爸爸在人生的最后，都没有触及她和叶序的问题。她明白的，爸爸也不希望她把生命的意义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她当然是相信他的，但这不妨碍，她先成为自己。
叶序愣了两秒，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想都不要想。
“除非我和你一起去。”
“.......”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江之也摇着他的手臂。
“没得商量，”他眼神深下来，“我没成熟到这个地步。”
......
“那你就把我关在家里好了。”她转过身，假装生气道。
叶序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心情沉了下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的点。
“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好不好？”
“可是你还有很多其他事啊。”她不信他听不懂。
“我没有其他事，换个地方我一样能做。”
......
她转过身，抱住他，“我给你保证，我会回来的。”她只是需要点时间。
“可是我害怕。”他将头埋向她的肩窝。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后，是留念的。
江之也手指插入他的发间，一下一下地安抚。她猛然意识到，当年自己的决绝一定给他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所以他不相信她。
“我给你保证，如果你不答应这件事，我就不去。”
“好。”
他勒得她差点呼吸不过来，想要嵌入对方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