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天空翻出一点白,在云彩里跑跳。
“这是什么杯子？”江之也望向他装水的马克杯，这杯子和酒店里其余的餐具都不搭，很明显是私人物品。
“你果然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叶序把一小碟水果推到她手边,他发现她其实挺爱吃肉的,早饭也吃这么多。
“我送的？”
叶序点头，提醒她,“生日礼物。”
她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当时好像一共买了四套，随手送了他一套,没想到他居然会用。
“那你也不用随时带着吧。”这是什么,睹物思人吗？
叶序转了一圈那杯子,“也不是随时,出差时间长一点就会带着,毕竟这是你第一次给我买的东西,意义非凡。”
尽管某人完全不走心。
“那倒也不是。”她吃了一小块火龙果,太甜了。
“你还送过？”
“没送。”江之也说,“但我给你买过。”高一的暑假，因为那支钢笔,她买过一个泳镜,却一直没机会送给他。
“什么...时候的事，”叶序望着她,“为什么又不送了？”
“高一吧，你去美国参加夏令营了,后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真实的原因是以为他跑去美国谈恋爱了，所以不想送了,直接藏了起来。
叶序：“........”
如果他能收到那个礼物，他们之间会不会坦诚许多。
“我只是去了个夏令营,又不是死了。”他有点替自己不值，而且那次因为太久没有她的消息，直接提前回来了。
“.......”倒也不必咒自己。
“嗯～”江之也讨好道，“以后我再送给你啊。”
“那怎么能一样。”他很好奇，那个时候的她会送什么，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但到底还是有些许不同。
“那能怎么办。”江之也耸肩，“都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还能找？”
“.......”她好像确实没见过了，“不能了吧。”
.......
江之也理亏，低头吃东西。叶序一直盯着她，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她不得不回视他一眼。
叶序：“你是不是送过很多人？”
她看见他手指在轻轻用力，“你说这个杯子？”
“没有。”她说，“就送过你和你姐。”
叶序还是看着她。
“真的。”她扬了扬手上的叉子，“回来后才买的，主要.....也没有人请我过生日什么的。”
......
叶序哼了声，偏头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映着海边的晨曦，一副傲娇又小气的模样。江之也弯了弯嘴角，又帅又可爱，她想过去亲一下他的脸颊。
看她只是笑也不解释，他又不干了。
“你就是一视同仁的。”他揶揄道。
“不是。”江之也放下刀叉，擦了一下嘴角，“那会儿....你就是情绪不太稳定，你知道吧。”动不动就感觉一副要火山爆发的样子。
叶序转了一下头：“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啊。”
那时他太缺乏安全感了。她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理由猜测了无数个，她不喜欢他了，她喜欢别人了，做错事了，惹她生气了。
他无从知晓也没得选，唯一的想法，至少至少，不能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当然，那些情绪也是真实的。她一副生人勿扰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没法淡定。他要跟她一样，那根纽带就彻底断了。
“不知道啊。”江之也故意说，“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可能又要把他气死了。
果然，叶序侧着身不看她，只是一只手伸过来，偷偷摸摸来找她的手腕，捏了捏，又往他面前带。
在他完全接近之前，江之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隔开些距离。
他一早起来洗了头，松松软软的，带着好闻的洗发水味道。
本来是阻止他的，却不自觉起身吻了下他侧着的嘴角，又快速坐下。
“别气了，气死了财产就得归我咯。”
“哦。”叶序亲了下她的手背，眼睛里有光，“那你最好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江之也低头笑了，没接话。
那个时候的想法不同。他当然是特别的，只不过已决然选择离开的她，就不应该再去招惹。
还好，兜兜转转，还是他。
吃完早餐，他们绕路去了趟苏城。她临时提议的，搞得叶序有点受宠若惊。
一到机场，就有人开了辆车来，后车厢一大堆礼物。
江之也：“不会要送我家里去吧？”
“不然呢？”要不是时间仓促，应该准备得更细致些。
“也行。”事已至此，她不好再说什么，就是有点登堂入室的感觉，她本来没想着这么正式的，就是顺道来吃个饭而已。
叶序开的车，只有他们两个人。
“奶奶！”她站在门口，叫了声正在肆弄花草的江奶奶。
“小也？”江奶奶手上的喷壶险些拿不稳。
“爷爷呢？”她左看右看也没找着。
“他去买东西了。”江奶奶在院子里的洗手池擦干手上的水，将他们迎进屋。
“奶奶，这是叶序。”把东西放在客厅里，她介绍道。
叶序：“奶奶好。”
“你好啊，快坐。”看他们拿着东西进来，她就懂了。
“我去给你爷爷打电话，让他多买两个菜回来，”拿了电话又回头来，“要在家里吃饭吧？”
“嗯。”江之也点头。
“你小时候住这？”
“没有。”江之也摇头，“住这附近，但我和爸妈住一起。”因为边月身体不好，江家老人在她小学毕业后才从以前的老城区搬到这里的。
江奶奶泡了壶茶出来，摆在院子里，说些闲话。得知他们晚上就要走时，一脸怅然，嘴巴里又念叨，“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有亲戚送来了一筐新鲜的荔枝和桃子，江奶奶分装了几袋。让她给邻居送去。提溜着大包小包的，她带叶序去窜门。
这些邻居自然是认得她的，也自然会对叶序好奇。转悠半个小时，收获了一箩筐的溢美之词，有人嘴角就没下来过。
他好像很享受，被这些婆婆妈妈品头论足的待遇。
再回来时，去拜访过的一两个邻居已经聚集在了家里。
爷爷奶奶住在一楼，带一个小小的院子，大门常年关不严，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左右邻舍早就混熟了。加上他们热情好客，谁过路都会进来瞅两眼。
何况发生了这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