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楚府的待客之道?”
四周涌来不少侍卫,楚参乐长鞭握手,在急促刺耳的清灵声中,向府中另一隅走去:
“真相查清前,委屈司巫师了。”
“公子将司巫师交给我们了。”见司步凡向楚参乐方向望去,一位侍卫开口道,“府中来了鬼,公子去收拾了。”
“呵,鬼。”听声音,该鬼来头不小,看样子,是场恶战。
当然,司步凡忧心不了那么远,眼下她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要捉她入狱的人,自己也面临着一场恶战。
“大家都是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司步凡冷笑,因其半边脸的血迹加持,整个人更显阴森鬼魅。
司家长女司步凡,神秘又危险,自出生起便肩负家族使命,与鬼打了二十年交道,早在不知不觉间染上鬼界的阴凉之气。
见她悠闲地扇着风,一些侍卫微颤抖起来:公子是不是对他们,太自信了些。
这是场难局,即便她能突破重围,也不免伤亡惨重,日后楚家参她,绰绰有余;但若入狱,保不准又被扣上什么罪名。
一入京城深似海啊。
“退下。”
腕间银铃猛烈响起,司步凡向来者处望去,却见熟悉的瘦弱身影,立于烈日灿阳中。
“小姐——”
“我说退下。在楚府大开杀戒,你们有几颗脑袋可以掉?兄长因鬼气慌了神,你们也要跟着做蠢事?”
侍卫面面相觑,在楚夏的厉声斥责与如鬼般的面容逼迫下,快步向暗处隐了去。
腕间的银铃也无声响,仿若刚刚的刺耳声是幻听。楚夏笑着向司步凡走来,待挨近了,自袖中拿出一竹笛。
“锦盒里拿出来的。小凡,这也是你送的?”
司步凡低头,竹笛只有巴掌大小,通体碧绿;竹节清晰而均匀,笛孔圆润而有序,细看之下,仿若有灵气在其中流转。
这是法器。
楚夏曾经是巫师,她可以使用。
“竹……呵,是他吗?”楚夏轻声问道,魅人的眼眸静静望着她。
司步凡低头,又望了眼竹笛:“你使用它了?做了什么?处理鬼?”
“小凡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他?他来凡间了?”
耳边又响起清扬的铃声,楚夏吹响竹笛,一时间山川内百鸟啁哳盖过清灵响,楚夏带着步凡,直来新厢房处所。
“他不该来,你也不该来。京城做了场局,针对你俩。”司步凡的沉默说明了答案,楚夏翻找出简单服饰,交予她手上:
“打扮一下便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他已经怀疑我了,走,更说不清。更何况,”司步凡大扇一扫,新衣柜被风刮开,一只手顺时捶了下来,“夏夏你将太子迷晕,太危险了。”
“如果不是我情急之下使用竹笛,现在在你面前的,便是被绳索束着的楚夏。
太子前来根本不是为了告知我好消息,他,他,他一口咬定是我自己放火,一切是我自导自演。”
“夏夏,火是你放的吗?”司步凡望着泪眼婆娑的女子,声音轻了几分。
“你觉得呢?”楚夏反问,声音比往日冷了不少。眼泪已然留下,但她似无伤心之色,就这样静静站着。
“我帮你洗清嫌隙,还你清白。”司步凡说着,向衣柜被困住的人走去。
巫师可消去凡人见鬼的记忆,只要凡人见了鬼,便可消去。似是没料到司步凡这么果决,楚夏微慌了神,刚想制止,司步凡先行一步停了下来。
她是被巨大刺骨的寒意逼停的。
程卿云不知何时入了楚府,也不知何时出现,他望了眼楚夏,将步凡拉到身后:“若是见不到鬼,太子的记忆便消除不掉,此时,便涂耗精力。
论记忆管理,我可是专业的。”
专业的鬼做专业的事。
说话间,程卿云已经幻化出余升的记忆画卷,一幅幅寻找着今日与鬼,与楚夏使用巫术有关的情节。
“这是……程卿云?你的……师弟?还是,周青师。”
“夏夏你记忆真好,是他。”
“他是……”楚夏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银发红眸,周身寒气,没有错,是鬼无疑,“他是鬼。但他也是青山师。”
青山师掌管记忆,由天神担任。
楚夏靠近步凡,在三人之间轻声低语:
“那他便是……半……神?”
程卿云处理记忆的手猛然一抖,快速转身,盯着楚夏:“楚姑娘倒是会推测身份。”
“都别激动。”司步凡试图站在二人中间。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啊。”程卿云记忆处理结束,全部精力回归本身,转身步步紧逼楚夏。
“我乱说什么了?你是半神这个猜测,有什么不可说?我再猜猜,半神也是神,你是不是,也要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