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程卿云迷迷糊糊睁眼，看不清眼中情绪，鼻尖在黑色眼纱映衬下，泛出难以忽视的微红。
“我在，”深夜正是迷糊时，听着他委屈的声音，望着他可怜的样子，步凡不由得俯身吻了吻他好看的唇角，“别多想。睡吧睡吧。”
他呼吸好像急促了些，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钳住她腰，步凡被此一拽，直接坐在他腿上。
温凉唇瓣随之轻拂她锁骨，那里曾经是红艳之花的生长之处，此刻正被某鬼轻轻咬着。
“还疼吗？”一改刚刚的委屈神态，声音低沉几分。
这人真是，不出手时风平浪静；一出手雷霆之击啊。
“不……不疼。嘶。”
男鬼又是一咬，趁步凡恍惚之际，一把抱起她向床边走去。
床铺打理得非常整洁，很好很好。程卿云勾唇笑起，将怀中女子轻轻放在床上，不再伪装逗弄，任凭大脑疯狂起来。
步凡被他咬得全身酥起，不免身体向一旁躲去，借此之机，程卿云一个反扑，将她压在身下。
不待步凡反抗，程卿云从她眉头开始，轻柔着向下吻去。
“程卿云，你……”
“怎么？不喜欢？不想要？”程卿云撇撇嘴，眼眸被遮住，嘴巴显得灵动起来，“可是师姐刚刚还吻我了。”
“那是……”那是大脑一时停止运行了，望着面前精致的挺鼻薄唇，步凡不自觉抿抿唇，声音小了些，“不可以程卿云，太突然了。”
“突然？凡凡还要等多久？十年？一百年？”
“但也不会是今晚，今晚怎么……”怎么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不要。”程卿云浅浅笑起来，“我看了三个月的书，准备得可充足了。”
窗外雨急了些，风声呼呼，敲打着纸窗。院中的桃花树，该残了吧。
“那晚也是下着雨，但日期已经选定，再不好推迟婚礼。那时候的程卿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鬼，他用自己百年寿数换回人间几十载。
三生有幸，与司家少主成亲，父母皆同意，亲友皆祝愿。可他穿上喜福不久便昏倒了，醒来后……。
少主曾问我们上一世关系有多好，有多好呢，便是这般。”
差一步，就差一步，便可成为夫妻。
“我上一世这么惨？”步凡摸了摸他脸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这一世你帮助我避开那些危险伤害？你是为了我，才重生的？”
“不像重生，倒像是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
她没死，司父司母也是，所有人都还活着。司府虽衰落却安稳，一切皆好。
这种失去后再得到的感觉，自是异常喜悦的，但为何还带有淡淡的不安？
不安一旦滋生，便如细雨般悄无声息地将湿意向四周蔓延，程卿云大脑还不甚清晰，此刻慌神渐长，让他无端痛苦了几分。
步凡玉臂像蛇般勾住他脖子，声音轻柔：“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来，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程卿云沉默了会，慢慢浅笑起来：“那是自然。”
“啪嗒啪嗒”夜雨还在继续下着，桃花随春风落，又随春风舞，正符合万物生长定律，步凡不再担心它们，她也渐渐适应起这场夜雨。
屋外风又急了些，四月至，夏将近。室内黄花木床上，蓝粉绸缎床单被人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皱得不成样子。
待步凡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手上早已是热汗一片，双手湿漉漉的，再也攥不住绸缎床单。
感受到女子的不安分，程卿云一把扣住她手。她又找到了新的床单。
小雨淅淅沥沥，混杂着风吹树叶声，听着缭乱，细品下则满是温柔，落花静静飘落，静谧美好。
雨下了一整夜，室内外皆是一片潮湿。
夜深时，步凡累得昏睡过去。程卿云搂住她，感受着女子埋在他怀中。此刻万籁俱寂，静得可听见雨滴落在树叶之声。
如梦似幻，却又真真切切。
虽然不舍得，但根据书上所说，他还是抱起睡过去的女子，带她向浴池走去。
“嗯？”
“凡凡睡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剩下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求知欲在此刻升起，步凡睁开迷蒙的双眼，在烟雾缭绕中，看他又打算将外衣褪去，立马惊醒：
“你干什么？”
“醒了？可以自己做？还是我帮你？”
他指了指烧得热乎乎的水，一脸真诚样：“这样对身体好，干净卫生。”
“哦。”研究得真细，司步凡似懂非懂将他送走，自己老老实实再沐浴一番。完毕后，快速穿起寝衣，上床睡觉！
一身清爽，看来他的话有几分道理。步凡感觉身体轻飘飘的，非常舒服。此后时光像在梦中般，继续美妙着这个夜晚。
迷迷糊糊中，步凡感受到身旁似乎来了人，清凉感悠悠袭来，他虽然体温低冷，却是她喜欢的清爽。
室内温度高了，她不免想向这个天然冰块靠近，挨着这冰块，舒舒服服地睡着。
雨下了一整夜，临近天明，终于小了些，不管她怎么翻身动弹，枕边人动作却不大，只依稀记得有指尖从她发丝，脸颊处滑过。
“嗯……”纸窗外出现淡淡的亮白，步凡眯着眼睛，凭借直觉问道：“你昨夜未睡吗？怎么了，不舒服？”
程卿云摇头，紧揽着她腰肢：“天还早，再睡会吧。”
步凡清醒些，摸了摸他脸颊，继续将脸埋在他颈窝间：“睡会吧，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