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啻天云墓前,墨炎果然一如既往的“不负众望”,指着啻天云的陵墓说:“来人,挖!”
“这、这——”半晌,无一人敢上前。
汪为碌大喝一声:“啻炎你个没心肝儿的!居然挖老城主的墓,你还是不是人,苍天有眼,你天打雷劈!”
汪为碌一句话骂出,墨炎冷笑一声:“当初楚若衫和你是不是也认定了我不敢挖墓,所以才想到以假乱真谋害我娘亲?”
汪为碌被他呛了一句,急得脸都白了:“你你莫要胡说,我何曾谋害夫人!我只是看不惯你,我……”
“既然行得正坐得直你们怕什么?”墨炎环视一周:“你们不是担心我串通岭主假冒娘亲吗?那便开棺看看躺在我父亲身边的是个什么东西!”
墨炎声色俱厉,听人众人心中一颤。
“再说了,我爹对娘亲海枯石烂至死不渝,难道他愿意边上躺着其他女人?”墨炎大手一挥:“开!”
“是!”赤、金、蓝三位护法应声带着人马开始敲石挖土。
“娘亲,太阳晒,您去马车里休息吧。”墨炎站到南魅身边,不复刚才的气势,仿若邀宠的小犬一般乖巧。
曾离等人将此一幕收入眼中,曾离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他却担心地看了一眼绛蔻。
几乎是同一时间魅姬也转向绛蔻,招招手说:“蔻儿,来,外面太晒了,你也一起进来吧。”
众人的目光一时又聚焦在了绛蔻身上,这个小姑娘和岭主(夫人)是什么关系啊?这也太像了。
鲜于泽也看着二人,站在一起对比更是明显:绛蔻姑娘虽美,却少了岭主万种风情的气场,也少了历尽千帆的沉静。
二人在墨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珠帘一放便隔绝了众人探究的目光。
“娘。”绛蔻看着南魅久违的脸,轻轻喊了一声,这呼喊中有试探、有惊疑,更多的是思念。
眼前这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娘,但这二十年来她每年几趟到南山看望自己,生病的时候她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
每一封信、每一个药包、每一袋行囊……都是亏欠,原本是她的亏欠,现在是自己的亏欠。
“蔻儿,你还肯认我做你的娘?”魅姬的声音因为惊喜有些颤抖。
绛蔻看着魅姬,眼中含泪:“娘永远是娘,哪怕娘不要女儿了,女儿也永远是娘的女儿。”
魅姬将绛蔻抱在怀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父亲才会把你送到南山、你亲生母亲才会离开火云城、你和离儿才会分离数载险些失之交臂。”
绛蔻也搂住魅姬的腰间:“若没有娘亲,如何会有我生母?若没有娘亲,爹如何会管我这个女儿?若没有娘亲南山的二十年何等难熬?”
墨炎在外面听到了,忍不住凑了个进来说道:“娘亲何曾有错?便是有错也就是错在过于貌美,让人过目难忘。我与大哥不过是像了五分就惹了桃花债,姐姐得了八分,难怪引得许啸清把后山都炸了。”
马车内的气氛本来十分哀伤,母女俩却被墨炎一句话都逗笑了。
墨炎半开玩笑道:“好了好了,笑了便好。自古来男子的错都要归结在女子身上,我便不喜。明明是爹亲有错,我这就挖了他的坟,给娘和姐姐出气!”
曾离在旁也不禁莞尔:他这个弟弟,也不怪南魅多喜欢他一些。
“好了,你莫要瞎说。”南魅的脸上也有些担心:“你确定你爹旁边有其他人?若是挖开没有,岂不是又背上一身骂名。”
“骂就骂了,这些年我被他们骂的还少吗?”墨炎耸耸肩,重新把帘子拉上。
珠帘放下的那一刹那,南魅和曾离的目光对视。
南魅便问绛蔻:“蔻儿,你与离离……?”
绛蔻有些害羞:“方才话还没说完,若没有娘亲,怎么会有离离这么好的男儿?”
南魅满怀欣慰,双手合十:“好好好,那娘亲便放心了,还是你们俩个靠谱。蔻儿,你命中注定就是我的女儿,好,真好。”
此时边听有人来报:“报——城主,挖开了。”
墨炎点头走过去,南魅听到了也走下了马车。
墨炎听到身后的声响,停下脚步,南魅的裙摆在风中飞舞,摇曳生姿。
她走到啻天云墓前,大声地说:“天云,你走以后我们母子被人耍的团团转,无影以怨报德先害死你,再来害我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要戕害我们母子,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偏不如他的意!今日我和炎儿一起开棺检验,看看这棺椁里和你躺在一起的是不是我!”
见众人听完都一片沉默,魅姬继续说道:“你若应允,便给我一个回应。”
只听话音刚落,墓旁边一棵大树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到底。
在场的城众们立刻呼啦啦跪了一地:“老城主显灵了,是老城主显灵,恶有恶报啊。”
墨炎勾唇冷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