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白鸽咀。”
“那是什么地方。”
“据说是临河大道的一个码头。”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谁说的?”
“到处都在传。”
“随便吧。没域值的事我不做。”
“当然。”
等声音走远了,重明绕过环形楼梯,快速地走出这座灯塔,外面更冷了,雪更大了。
重明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猎手们正在讨论是否该去白鸽咀,祂们还没拿定主意,这件事不同寻常。
就在这一天,天亮以前,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幽暗中,猎手们醒来,有个声音对祂们说,去白鸽咀,去白鸽咀。
猎手们很清楚,祂们在域内的容身之所限制在稻花谷内,临河大道的白鸽咀并不接纳祂们,虽然祂们相信,哪怕去临河大道走一趟,也必定是一种很特别的经历,不过那个世界并不向祂们敞开。
“这事确实?”
“那当然。我们都听到了。”泽兰、江蓠、麦冬和苍耳异口同声地表示,祂们都听到了那个声音。
猎手们很乐意去,但祂们惧怕未经许可去临河大道,被牛头马面抓住,扔进焚化炉。
“如果真是这样。”泽兰突然站起来,“我们这样可不行。”
苍耳怀疑其他猎手捣鬼,“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苍耳问。
“我要剥了他们的皮。”泽兰说,“如果真是他们在戏弄我们。”
“眼下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怪事。”苍耳说。
泽兰咬着嘴唇,“见鬼,我真是受够了。有些事我想要知道,这些事一定有蹊跷,我一定要查出来。”
苍耳好奇地看着她,静静地问道,“你怎么查?”
泽兰重新坐下来,瞟了他一眼,“别太信任我。”
“我正是这个意思。”苍耳斜睨着泽兰,“那些事,就是浪费时间。”
“你怎么知道?”泽兰没理苍耳,“我决定去一趟。”
“有趣极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苍耳看了泽兰一会。
“说吧。”
“你还记得在池杉林,那些绳索像蛇一样勒住我们的脚脖子?”
“记得。”
“那么,怪事就从那里开始,你不觉得吗?”
“不完全是。”
苍耳疑惑地看了泽兰一眼,“我想起一件事。飞鹤跟一个家伙打架,把那人打死了。那人捅了他一刀,他顺手拿起长矛,戳进那人的脖子。”
“就这事?”泽兰眼睛向上直视天花板,慢慢地说,“真可惜。他这人以前还不错。”
“那人是鸣鸟队里的,鸣鸟,你知道的,他们都有刀。你没看出什么?”苍耳问。
泽兰轻轻摇头说,“我看不出什么。”
“我不相信。”
泽兰不以为然,“你信什么?”
“相信我的直觉。”
“好吧。那咱们走着。”泽兰站起来,她准备去白鸽咀,重明推门进来,“原来是头儿,头儿你怎么回来了?”
“才三天。”苍耳接话,“听说真理院能待到天放晴。”
“我打算去一趟白鸽咀,不过,愿不愿意去,随自己,不勉强。”重明这几天已经多次注意和思考头领与猎手的关系,按域内的秩序,头领完全可以支配猎手,经历了一连串危险的事件之后,重明大大地松了口气,她以为自己会得以解脱,然而那些记忆总是随心所欲地涌出来,不顾她的反抗折磨着她,她很疑惑,为什么要承担这一切,太累人了。
这一切跟她无关,她也不需要这一切。她握紧拳头,本来打算独自行动,最后,她下坡,又上坡,回到灯塔,对其祂猎手说,她要去白鸽咀,她还记得这里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