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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拘禁(1 / 2)

被拘禁

秋晨晖去过督察院了。督察院的那个老人看起来一生的时间都消磨在那张办公桌前,周身散发朽木腐烂的味道。他要秋晨晖去一趟奥艺室,从奥艺室,秋晨晖会知道她该怎么做。督察院负责监督整个申诉过程的合法、合规性。

秋晨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督察院,他们该如何监督?秋晨晖抽出被老人捏住的手,瞅了他一眼,秋晨晖坐在中子屋的门檐下,她不想有朝一日,像督察院那个老人一样,屁股黏在一把凳子上,黏一辈子。

多少要走动走动,活动筋骨,看看风景,不能让自己的时间死亡,哪怕这里的风景都是幻觉。

沈东鹏不这样认为,他把这里当做真实的世界。为了伟大的理想,他总能找到事做。比如,现在的执事候选人清单大排查,这事他交给秋晨晖去办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现在,他势单力薄,他必须扩充自己的人力资源。

阿奇的刀坊日夜不停。吴星汉守着那个铜壶形状的熔炉,清洗模型,封装刀具。阿奇进进出出,很少在刀坊停歇。阿奇的母亲守着一盘死棋,说是不解开这盘棋,誓不罢休。

严尚立仔细瞧了瞧,认为这局棋无解,不如换一局。

祂们交谈起来。

阿奇的母亲开始询问严尚立,“看来,你们是从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来的?”

“差不多。实际上,这是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好,像传说中的理想社会。不过有些怪异,具体怎么回事我还说不清。如果不这么按头,强行把谋杀的罪名安在我们头上就更好了。”

“你们外面来的,怀疑你们,合情合理。死一个执事,总要有交待。你去申诉,你需要一个保荐人。”

“保荐人?”

“域内的,至少穿得上长衫,有足够的域值做担保。”

“听起来很美,实际上只有血祭一个结果。”

“这你就错了。你们的血祭是祭司签发的,祭司同意才能执行。”

“那不更容易了。”

“你看这盘棋,看似被包围了,但只要动一子,对方就能吃掉中间的这个王。”

“以王的生死作为输赢的判断,不如换一盘,从头开始,这局棋没什么好走的了。”

“你朋友来了。”

沈东鹏大步迈入阿奇的刀坊,阿奇的三姐起身迎客,话音未落,沈东鹏已经越过前台,直奔后面的起居室。

阿奇的母亲照旧端坐着,盯着棋桌上的死局。严尚立站起来,沈东鹏用手敲着棋桌上的地图,说道,“我要跟你和吴星汉谈谈。”

严尚立领着沈东鹏来到铸造间,沈东鹏对吴星汉说,“舆论传媒一直说你们九十九区技术先进,科技发达,我们到这里有些天数了,你俩分析分析,这像个什么地方?”

“沈总,这个很难讲。据我所知,现在通过技术手段能实现的无非两种情况,仿真游戏或者虚拟现实,一个是你我现在是真人,另一个是你我现在是意识,如果这是人为操纵的一场实验,那必定有意隐藏事实,我们很难观察到真相,就这些天的接触,看起来一切都是真实的。”

“真实?祭司、长老、执事、首席行政官、牛头马面、审讯、血祭、狩猎,大杂烩,像某个人的胡思乱想,只有某种技术手段才能同时展现这一切。”

“是的,假如这是一场游戏,看起来像是游戏场景的构建者凭自己的喜好,随意捏揉、创造了这个世界。”

“不随意,背后有套简单的逻辑。基于阶级、身份、地位等级的各司其职,主要过于理想,任何历史阶段,从没出现过这么理想的社会。”

“沈总,我听说域内没有多余的人。”

“我们不是多余的人?”

“他们给我们安排了工作、职位。假如域内没有多余的人,那这些工作、职位就是必须的,如果哪天他们认为我们没用了,我想血祭应该是我们最后的价值。”

沈东鹏指着熔炉问道,“你每天守着这个?”

“是的。”

“你想过没有,它的原材料从哪里来,原材料又怎么变成这种浆液。”

“沈总,如果把这想象成一条智能体产线,一切说得通。我们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样做。他们好像对科学、技术没任何概念,而呈现的事实又表明,这里异常发达的科技隐藏在原始社会的表象下,这些东西好像从来就这样,像人一出生就有一个头,两只手两条脚。”

“大型的社会实验。有人躲在暗处观察我们。”

“沈总认为我们是不知情的实验对象?”

“你还有什么解释?”

“把人禁锢在这里面,除非他们再也不想让我们出去了。”

“为了某些目的,牺牲一些人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