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融合
“你的净化系能力最近适应得怎么样？”纪木笑着询问。
他从周泽安哪里得到过消息,小外甥女的净化能力似乎也挺逆天。
纪灵然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完全可以掌握了。”
这个是真的，她觉得净化治疗能力这方面，比攻击型能力更好掌握。
只能说,这不愧是种植师的‘本行’。
纪灵然笑了笑,说：“小舅舅,你想尽快让我为白砚雪治疗对吗？”
她目前也有这个想法。
“阿雪是超3S级。”纪木点点头,和缓道：“还是等你真正准备好再说。”
“我已经准备好了,也有把握。”纪灵然露出笑容：“让我们明天开始治疗吧。”
治疗超3S级精神受创者，她也很想挑战一下。
更何况,对方还是白砚雪,她的‘厨师长’。
纪灵然公布要为白砚雪治疗这件事,得知这一消息的知情人都有些紧张。
其中主要是周泽安和曲明化,因为纪老板这次治疗想不走‘寻常路’。
“治疗过程不让统帅修眠？”周泽安语气含着震惊,这怎么行呢？
清醒状态下，病人精神阈值可是更容易暴发的呀！
而且，清醒状态下，还要统帅主动接纳纪老板进入他的精神域……
周泽安：“……”对了,他差点忘记那件事。
看来纪老板被统帅主动接纳进精神域,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而且他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传闻，周泽安后知后觉发觉两人的关系有些‘非同寻常’。
周泽安抵唇咳嗽一声,他怎么感觉无意中踢到了一盘狗粮？
纪老板让统帅清醒接受治疗，不会是不舍得让对方冷冻修眠吧？
若是纪灵然知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要：“……”
虽然她内心也不想青年进入到那个冷冰冰的休眠舱。
但纪灵然更多是想挑战一下她的能力。
她想测试出精神控制能力的极限。
压制一个清醒的超3S级,有什么比这个更富有挑战性的吗？
而刚刚好，白砚雪正好满足她挑战这项目标的所有条件。
青年的精神域,由于精神体和她本人的关系，并不排斥自己。
青年是目前除她之外的唯一一个超3S级精神力天赋者。
纪灵然眸中燃起浓浓的挑战欲。
必须承认,她内心酷爱于挑战一切不可能。
上辈子她挑战在魔界打造出一个灵域。
如今，她想挑战，在清醒状态下治疗一个超3S级。
白砚雪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实验素材’。
傍晚回到别墅，纪灵然告知青年这件事。
白砚雪：“……”
直接让他在房间内清醒接受治疗，这么‘随意’，真的没问题吗？
纪灵然咳嗽了两声：“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如果白砚雪觉得这样治疗有风险，她可以选择保守的治疗方案。
白砚雪沉默两秒，垂眸低声道：“好。”
青年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有轻微地颤抖。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想同步满足对方挑战的欲望。
何况在清醒状态下尝试和对方精神融合，这样的经历，白砚雪也想要深入体会。
白砚雪能从纪灵然觉醒的精神体直观感受出，她是精神力天赋更为强大的存在。
比他这个现有的‘超3S’过之而有不及。
白砚雪轻轻笑了，他也在期待挑战的‘结果’。
治疗的当天，农场别墅区范围十公里内，除治疗人员外，其它人都暂时被‘清空’。
显然，这次‘挑战’不会盲目，而是在确保一定程度的安全条件下进行。
至少，治疗失败的后果不会波及旁人。
高级天赋者精神力暴动，同样会产生如虫族发动‘精神风暴’的效果。
所谓的‘精神风暴’，也就是失控后的‘暴动精神能量’，向外界释放。
让周围人的精神意识也产生暴动症状。
比暴动者精神力阈值低很多的，撑不过十秒钟。
这也就是为什么高阶士兵要层层防护，同时单独划出一片生活区域，远离人群疗养的原因。
但现在情况已经改善了，在农场星植环境下，S级创伤者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们如今融入在正常人的‘烟火气’中。
白砚雪此时正在房间内。
鸟团子啾啾也在，胖鸟以握着爪子的方式休憩在床头，好奇地左看右看。
‘小凤凰’正在好奇两位‘主人’下一步动作。
它终于有机会可以展现一下‘本体’啦！
虽然如今圆滚滚、毛绒绒的体态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啾啾眼睛转向左侧的‘女主人’，内心有些不确定了，该不会它这副模样更加讨人喜欢吧？
不过，它也可以变回来的！记住现在的能量状态就可以！
啾啾朝天叫了两声，清脆的鸟鸣声带着一丝兴奋。
但在场两人都没心思关注这只内心想法复杂的胖鸟。
年轻男人静静躺在床上，对纪灵然投以认真的注视。
纪灵然轻轻笑了一下，突然询问：“你相信我吗？”
她的手抚过去，轻轻覆在男人额头上。
白砚雪几乎控制不住想抓住那只白皙的手。
感受那只手传过来的温热触感，白砚雪轻轻闭眼：
“我相信你。”白砚雪沉声回应。
无条件的，永远的相信。
对方在挑战自我，也是在为他而冒险。
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白砚雪万分庆幸，他作为唯一一个符合对方标准的‘实验体’，值得对方尝试这一次挑战。
“好。”她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似乎还隐隐带上一丝笑意：“那么治疗正式开始吧。”
在感受青年闭眼的一瞬间，纪灵然朝对方的‘域’延展出了触手。
清醒状态下，精神域被人入侵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一股强大无比的精神意识，正在进攻他树立起来的‘边界’。
没错，用的是‘进攻’，一个人的精神域绝对是最隐密，最深处的隐私。
哪怕外界只传来一丝窥探，也足够引起万分的警惕。
触手探入的过程，仿佛猛兽正在迫近，正在朝向猎物张开它的獠牙。
这原本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般的感受，正常人通常会在这种状态下起强烈‘应激反应’，自动树立起精神防御屏障。
然而，白砚雪却觉得那股精神意识带有无与伦比的亲切感。
甚至于，一丝丝熟悉的亲密感。
触手上面有属于她的气息。
几乎不到一秒钟，他就顺利容纳进了对方。
纪灵然陷入了白砚雪的精神域中。
一望无际的，冰封的海面。
不再是一个小小的湖泊。
她顿时笑了一声，或许，她的精神体会喜欢这样‘宽阔’的生长环境。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纪灵然在海面释放出精神体，她听闻神树发出舒适的喟叹。
“啊，大海，好宽广的海面，好深的海水，我的根系长在海里终于不用缩起来了。”神树愉悦地说。
“漂亮的主人，漂亮的精神体，t还有宽阔的大海。”神树懒洋洋说：“主人，你和他契合度很高，在一起会很合拍。”
纪灵然：“……”怎么感觉她的精神体跟撮合相亲对象的媒人似的。
神树笑了：“而且我也很喜欢那只小凤凰呢。”
是啊，幸好对方还没融合鸟团子，不然就要通过精神体‘听懂’神树的话了。
提起鸟团子，纪灵然要开始下一步治疗了。
她控制精神体根系扎入海面封冻在上方的冰层，树根临近触碰到海水时止住，没有继续朝内部深入。
“和你的精神体进行融合吧。”纪灵然笑着说。
没错，要做彻底的治疗，就要彻底的融合。
“嗯。”白砚雪语音微颤。
或许对方的感受跟他不同，他作为被‘压制’方，冰层被无数根系大范围扎入时，连精神屏障最后一丝防线也被突破了。
神树的根系覆盖了所有的冰面。
那种全方位被入侵的感受。
纪灵然擡起另一只手，按下青年脖子上精神束环的开关。
军人使用的‘禁环’，与罪犯最大不同之处在于，它不会设置密钥，可以自由选择解禁。
在解开束缚那一霎那，冰层
像即将喷发的岩浆。
然而，临近爆发的‘岩浆’被盘复整个冰面的树根堵得密不透风，没有可以倾泻而出的缺口。
白砚雪在解开精神束缚的一瞬间，意外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
这是奇异的感受。
精神创伤者的痛苦来源，是清醒状态下，精神意识和暴动精神力之间的极限拉锯。
后者想要爆发，前者极力压制。
‘冰面’在暴动精神力冲击下会发生‘碎裂’，这种碎裂的感受会同步反应到人体上。
而这次，有人替代他压制住那些暴动的精神力。
冰面没碎，而是融入了‘根系’，被加固上一层坚固的防护。
白砚雪尝试分离出一股意识，去勾连他的精神体。
鸟团子感受到了那抹熟悉的精神意识。
它张开翅膀跃起，轻鸣一声，短距离下飞行俯冲，目标朝向青年的眉心。
穿过那只覆盖在上面的手，下一秒消失在白砚雪额间。
精神体和主意识一瞬间融合。
下一秒，海水开始沸腾了。
岩浆开始变成了海啸！
仿佛压制在海底下的火山群正在极速想要喷发，下一秒想要掀起滔天巨浪。
纪灵然同步感受到了。
原来融合精神体，精神力爆发的力量会一下子增长这么多倍？
青年融合精神体，才到达精神治疗最关键的一步。
长满冰面的根系原本是‘实体’，这一刻才延展出真正的‘触手’。
无数的、密密麻麻的触手，深入到海水里，直逼向深处的海底。
比起湖泊，海中的触手因为空间大，因此长得较为‘稀疏’，这也让触手有了足够的活动空间。
每一只触手分别清理一处空间积累的能量杂质。
纪灵然让所有触手释放出了精神净化力。
同步释放的，还有精神控制力。
净化型，控制型，攻击型。
她用了前两项异能。
纪灵然承认，这一刻，她的想法有点坏。
她想尝试把对方完全压制住的感觉。
想看对方完全无法反抗的模样。
人性怎么可能毫无缺陷？
要求一个人只拥有‘神性’，那也未免太苛刻？
她潜藏于内心深处，霸道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只会在亲近之人身上展现。
精神触手在净化的同时，她加大了控制的‘力度’。
白砚雪紧紧闭眼。
他感觉，灵魂深处似乎正在战栗。
作为超3S级精神体，他极少体会到这种被全方位压制的感觉。
对方精神力要比他强大得多。
对方想要全然的掌控，白砚雪感受到了。
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
一阵阵强烈安抚的力度，他感觉一团团杂乱的能量被疏理成型。
然而，下一秒，那些触手突然集体动了起来。
触手在海底开始调皮地嬉戏，撩拨起一团又一团‘海水’。
那些‘海水’，是他的精神能量。
触手一边在压制，一边在玩耍。
白砚雪：“……”
那些狂躁的精神能量，在对方手中就像是玩具。
他知道触手的‘主人’想要恶作剧。
拂动他的情绪，搅乱他的心湖。
纪灵然感觉青年的眼睫在她覆盖的手心下轻微颤动。
她略微勾唇。
没错，她是故意的。
隐约中，纪灵然似乎听到了一声微叹。
下一秒，她感觉对方把精神域完全敞开了。
对方无奈，却又任她施为。
无限的接纳，无限的纵容。
治疗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原本能早一点结束，全因某人‘玩心大起’，拖慢了治疗进度。
杂乱能量被全部清空的一瞬间，海面消失，周围化成一座座连绵无际的雪山。
雪上
冰原上，一棵巨大的金色菩提树正在绵延生长。
原来这才是白砚雪精神域本来的面貌。
美丽的雪山，美丽的冰原，还有……
一声清脆的鸟鸣，拖着长长尾羽的巨大白色冰凤在空中骤现。
冰凤首先环绕周围雪山飞行了一圈，似乎正在展示它优美的飞行姿态。
“小凤凰？”纪灵然笑了。
冰凤朝向她飞来，等飞近时，她对视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啾啾融合主体冰系异能，展现出来的真正状态。
啾啾停在半空，俯下身用冠顶在纪灵然侧脸亲密地蹭了蹭，又低下鸟喙轻轻啄了下她的掌心。
和主人表示日常亲密的感觉。
纪灵然抚摸了一下凤凰的背羽。
柔滑冰凉，真实羽毛的触感。
啾啾和‘主人’略微撒了下娇，继而仰头发出一声嘹亮清脆的凤鸣，冰凤再度挥舞起翅膀，朝向空中飞去。
这一次，冰凤凰往高空极速俯冲而上。
精神体冲破主意识屏障，陡然具现在现实中。
一只巨大美丽的冰凤，出现在了农场上空。
……
纪木在别墅一层客厅处等待，他身边还带着两位医生。
正是曲明化和周泽安。
他倒不担心小外甥女压制不了阿雪的精神力。
反而，他担心，两人不够互通默契，在治疗过程中，两方精神力陡然对抗上。
小外甥女精神力可是有攻击型属性的。
攻击属性精神力会引起另一个主体的‘自动抵抗’。
这也就是为什么除净化系和治愈系异能，其它天赋者无法成为精神治疗者的原因。
过程中如果两方产生攻击性对抗，那可不单止其中一方发生精神暴动的问题。
纪木待在这里，做最后一道保险。
纪木要在两人失控的关口，树立起他的实体精神屏障，短暂撑上一小段时间。
这段时间，让医生控制仪器给阿雪注射进强力修眠剂。
白色冰凤出现在屋顶的一瞬间，纪木顿时放心了。
看来治疗过程很顺利。
已经顺利到达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