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技术组机房的灯还亮着，像孤岛。
其他人被沈幼楚硬撵回去补觉了，就剩她和张工还在熬。
资金链堵死，周明远那条线也断了，双重的憋闷感压在心头，空气都沉甸甸的。
沈幼楚瘫在椅背上，闭着眼，手指用力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
脑子里跟跑马灯似的，离岸公司的套娃结构、冰冷的资金流向、还有那张“钥匙印记”的高清扫描图，乱七八糟地搅在一起。
“张工，你也回吧，明天检查组那帮大爷还得来‘指导工作’呢。”沈幼楚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没事儿，我再盯会儿。幼楚，你真得缓缓，这么熬，铁打的身子也顶不住。”张工看着她眼底的青黑，担心地说。
沈幼楚摆摆手，没说话。她睁开眼，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旁边一块副屏——上面正是那个“钥匙印记”。
一个有点模糊、边缘毛毛糙糙的凹痕，形状像个带齿的老式钥匙头。
这东西从王建明老家那个旧保险箱上拓下来的，之前一直没看出名堂。
看着看着，沈幼楚有点走神。白天在档案室应付检查组翻旧档，一堆灰扑扑的卷宗里，有份七十年代末星洲大型国营造船厂的资料。
里面有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是厂保卫科办公室，墙上挂着一排…老式的绿漆铁皮柜子，柜门上挂着锁……
她的目光猛地聚焦在屏幕的印记上！后颈的汗毛“唰”一下立了起来！
“张工！”沈幼楚的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快！帮我查查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国内那些军用保密单位、军工口的大厂、特别是跟进出口沾边的大厂子…”
“用的保险柜或者保密文件柜，锁是啥型号？尤其是那种…带特定齿形的老式机械弹子锁！”
张工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沈幼楚为啥突然对老古董锁头感兴趣，还是立刻在内部档案库里搜起来。
噼里啪啦一阵键盘响，一份份泛黄的设备档案和模糊照片被调了出来。
沈幼楚凑到屏幕前，眼珠子都快贴上去了，一张张图仔细对比。
突然，她指着其中一张设备图纸的局部照片，声音因为激动有点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