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风波欲起(2 / 2)

面的味道很好,她慢慢地将面送入口中,视线却钉在此时已经在打扫灶台的秦越身上,他好像很好懂,情话说过一大堆,时不时会说要娶她,永远陪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永远陪她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可他真的理解什么是永远吗,她从不判断自己所做的事情正义与否,但并不代表他人不在乎,她像一扇被安置的门,门后是陷阱,是注定的悲剧,只要有人敲响,她就会将门打开,无论好人坏人,都会因为这一步,最终走向灭亡。

她真的懂秦越吗?为什么秦越会喜欢她,她也是这么问出来的。

“为什么喜欢你?”秦越拧干手中的抹布,往灶台上一甩,清了清嗓子,“我喜欢的人呢,与其他人不同,她胆大到敢去欺瞒天子,无畏到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又格外在意那些真正关心她的人,她比刀刃还要锋利,但是永远只将刀口对向她的敌人,她能坦然接受风雨的洗礼,尔后继续亭亭玉立地绽放,她有她的原则,有她的坚持,她值得受所有人喜爱,但出于私心,我希望她的眼里永远有我——”

一道极亮的闪光在二人眸中闪过,第一声春雷终于在这个夜晚到来,灶台的火光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堆余烬,散发着残留的热,将林净君的脸也映得微烫。

春雨前寂静的夜不复存在,蛰伏在地底已久的虫子嗅到了新生的气息,酝酿了许久的话语也终于在此时脱口而出。

“澄景,不必我肯定,你真的已经很好很好了,我不想用日月星辰去形容你,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是我为之而来,永恒追随的唯一。”

林净君从未料想过自己会为他人表白的心迹而触动,或许也是自己那颗寂寞已久的心在渴求着人的理解与靠近,她又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这种难以自抑的欢喜难道不应该有吗?这是她第一次开始反问自己。

秦越再度朝她抛了个媚眼,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林净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客气了,房间的纱帐一层层散开,她跌倒在秦越身上,任由他随意啃咬,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潮.热的鼻息,紧紧锁住她的双臂带给她猎物面对蓄势待发的野兽的惧意。

她试图支撑起身体,秦越的双膝挤进她的大腿之间,只是巧劲,轻轻一颠,她就将自己全然埋进了秦越的胸口,纵使并非肌肤相触,她少见地有些不好意思,硬朗炽热的躯体像要将她烧化,鼓噪如雷的心跳像要带她落入如梦的深渊。

秦越的双手在她腰上逡巡,她用脸缓缓蹭着秦越的胸膛,幽深的馨香与皂角味相融,盈满二人鼻腔,如春酿一般让人心醉。

她仰头去看秦越,微微苍白的嘴唇便被复住,奇妙的心灵感应告诉她,秦越在说抓住她了。霎时天旋地转,她如滩涂上无计可施的一尾鱼,急切地需要呼吸,急切地需要一夜春雨的浇灌。

她攀行着去寻找阴冷,为求减轻一些水泽蒸发渐渐带给她的酥痒与不适,可突如其来的山崩地裂,她不断下坠,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终于被神所眷顾,如鱼得水……

恍惚间,她被秦越抱着去泡了个澡,水波如同有了生命,不停地抚弄她的长发,耳边有他的声音,“这次可以不用喝药了。”

她宛然一笑,原来他也不是全然不知晓,随即沉沉睡去。

天光大亮,林净君才从床上苏醒过来,较之上回,她这次竟觉得舒爽不少。下人不知她昨夜忙到多晚,自然不敢随意来打搅她睡眠,她掀开纱帐,房间果然只有她一个人了。

只桌上放了一碗温热的甜粥,浮着两颗干枣,还留了一张纸条,她挪步过去细看。

“枣树老了,没结出多少枣子,落了些不说,当初从京城带去卞津,也已坏了不少,剩的几颗未熟的,我让人照看着,直至摘下来晒干,唯余一袋,放置在你桌案上。”

熨帖,但背面还有一句,简直看了让人羞到从脚底开始冒烟,纵使林净君再如何冷静,也开始呼吸急促。

她赶紧坐下喝了两口粥,将纸条团入掌心。

“大人,二位客人来向您请辞。”

有节奏的敲门声起,引得林净君蹙起了眉头,孙家兄妹二人的选择并不让她觉得意外,昨夜孙淞就有意向离开,只是并未说明而已。

“既要送客,还请稍候。”林净君立即换上衣裳,便出门去了……

京中一茶馆内,两名身形与相貌都极为相似的人相对而坐,安静地隐匿在市井中,林净君定然想不到,隔着谋害劫掠之嫌的文氏兄弟竟能如此平和地交谈。

“兄长倒没想到文家还会出个痴情种。”文启澜如是说,似是调侃,又似警告。

“你现在也就只有这个身份配与我交谈了,还不说点有用的?”文去澜露出狷狂的笑意,“哦,不对,在外人眼中,我才是兄长才对,可惜了那些人,效忠了半辈子,连自己主上真正是谁都不知道。”

“是吗?你杀的那些人能够分清,即代表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分清,接二连三,无穷无尽,小弟可以将其作为毕生目标了。”

“我不杀他,自有他族中长老管教,何必亲自动手,代代生衍,无能者的狂怒只会被洪流冲走,我生前死后坐明堂,你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