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拍拍她的手，接着问：“那你有问过他干什么去了吗？”
“问了，他只说是正事，其余的再问怎么也不说。”
“他在家里有提过孤儿院的事吗？”
“提过的，我和老潘一直没孩子，他就把院里那些孩子当成自己孩子，有时候我去菜市场买菜，他还会嘱咐我多买点肉，好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
“他失踪当天除了要和孙警官一起吃饭之外，还有说过什么吗？”
“失踪当天…”陈静抓着脑袋，仔细的回想：“那天是五月十三号，特别特别普通的日子，他和我说要和老孙一起吃饭谈事，要回来的晚一些，除此之外就没了，谁知道他就再也没回来。”
五月十三日。
知之默念着这个日期，的确是个普通的日子。她还记得那天，她和爸妈在霞山森林露营，她爸用别人的鱼竿钓了鱼烤着吃，一家人拍了很多照片。
可却在两天后，也是在普通不过的日子，她的爸妈就被曹术波杀害了。
只能说，世事无常。
见陈静的确不清楚孤儿院更多的内幕，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离开前，知之和陈静说，如果想起什么，再来联系她。
陈静握着她的手，眼泪汪汪的：“老潘的事就拜托你们了，不管是什么消息，都可以的。”
从陈静家出来，知之狠狠的吐了一大口气：“你说陈静知不知道潘兴干可能已经不在的事？”
“八成知道，但她只能装不知道。”
确实，如果陈静知道潘兴干可能已经被孤儿院那些人害死了，恐怕陈静根本就承受不了吧。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孤儿院其他工作人员的家，都是当年参与失踪案调查的人。时隔十年，再去问潘兴干的情况，有几个人因年代久远，根本不记得了。
跑空了三家，到第四家的时候，是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叫李芹芹。
当年在孤儿院负责孩子的伙食，和潘兴干的接触比较多。
院里对孩子的伙食没那么上心，往常市场什么菜便宜就给孩子做什么，好几天都见不到荤腥，潘兴干就自己买肉，让她做给孩子们吃。
屋子里没空调，夏天热冬天冷，潘兴干自己跑去和电器城的人聊，给孩子的房间都装上了空调，替院里省了不少钱。
李芹芹毫不夸张的说：“就这，院长还总说干哥，乱用款项什么的。”
“潘兴干失踪前，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怎么说呢，那段时间干哥总是发呆，总盯着孩子们看，还找了好几个大孩子谈话什么的。因为这事，好像还和院长吵起来了。”
“吵架的内容你听到了吗？”
“没听见，我就是去报销的时候听到的，吵得特别凶，院长把杯子都砸了。往常干哥都没和人红过脸，不知道那天怎么回事。”
“吵架是哪天？”
“5月12号吧，应该是这天，我记得警察是隔了一天来调查干哥失踪的事的。”
“潘兴干和柳仁吵架的事，你怎么没和警方说？”
“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啊。”李芹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警察来调查那天，院长和我们谈了话，让我们说话注意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为孤儿院考虑。我当时还指着这饭碗呢，肯定不敢乱说。”
“可这是该说的。”
李芹芹叹气：“没办法，你们怪我也没用，就现在我也是知道他们那帮人死了才能说，如果他们没死，你现在来问我，我还是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
“能为什么？”李芹芹反问道：“难不成你觉得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干那畜生事儿，肯定是因为背后更高人出谋划策，不然他好好的院长不当，非要当畜生？”
“你知道交易开始的时间吗？”
“具体的我也忘了，也就干哥失踪前半年左右。那会儿院长孩子得了病，需要很多钱。院子这些人知道院长没什么钱，组织了募捐，帮忙筹了小十万，可那病一天就要大几千，十万块钱丢进去就跟打水漂一样。”
“院长的孩子不是车祸意外去世的吗？”
“这就是爹的孽孩子还了。院长用孩子们做这龌龊的交易的换钱治孩子。孩子身体有所好转，说是出院玩一天，结果院长接电话的间隙，孩子就出事了。”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不把别人孩子当人看，自己孩子也遭了殃。也很合理啊。只可惜，当时我没去深想到底怎么回事，也就干哥注意到了。”
知之和江浔对视一眼，一切了然。
潘兴干的失踪和孤儿院的黑色交易，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