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案
警方到达地点时,只看到了孙德利留有余温的尸体。
死状一如既往。
罗远杰消失不见,现场没有留有他的一丝痕迹,来无影去无踪。
知之站在孤儿院小楼的一楼楼梯间,这里有一道小门,用来放置打扫所用的工具,清洁工在这干了两年,都不知道墙后别有洞天。
当年孤儿院重建的事后,地下室并没有被填埋,而是被掩盖。不知是柳仁他们贼心不死,还是单纯的因为填埋麻烦。
总之,地下室完整地保存下来,外人无从得知。
正因为如此,方便了罗远杰的作案,孙德利死在了该死的地方。
天蒙蒙亮,孙警官姗姗来迟,正好赶上工作人员擡着裹尸袋从地下室出来,崩溃的瘫在地上:“他们都死了,谁来告诉我老潘的消息啊?”
最后还是江浔扶着孙警官出去的,孙警官坐在操场的地上,接受不了打击,直抽自己的脸:“我当时就不应该听那警察的,我就该找上董发,问问清楚,老潘到底是不是他们杀的,他们把老潘整哪去了!”
“老孙,先别激动,警方会调查清楚的。”
“怎么调查,那孙德利抖落了那么多罪,都没说老潘的事,还有谁能知道老潘的事?这事就要这么埋下去了,让我怎么给老潘家里人交代。”
江浔看不了孙警官颓废的样子,叹口气:“我会帮你查,会给潘兴干家人一个交代。”
“你查?”
“嗯,我查。”
孙警官看了江浔一眼,又去看知之,他早就知道不少案子是两个人一起破的,男女搭档,效果翻倍。可现在江浔说要查案,知之不表态的话,孙警官吃不准这事能不能成。
知之本来就打算要帮忙的,在注视下,很直接的答应下来。
“孙警官,你放心,我俩会找出潘兴干的下落的。”
回家短暂的补了觉,知之和江浔便开始着手查潘兴干的失踪案。
孙警官给的资料很全面,当时在孤儿院工作的人都接受了问话,只是他们不太清楚潘兴干的情况,没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们准备先从潘兴干的妻子入手。
过去了十年,潘兴干的妻子没有搬过家,始终住在两人当初的婚房里,时过境迁,整个小区显得格外落寞,连个正经的大门都没有,门口的保安亭形同虚设,更别提小区内的绿化环境了。
连日来的大雨,小区地势不平,下水并不通畅,不少地方存了积水,树叶和垃圾黏在上面,脏得下不去脚。
他们避开垃圾走到二号楼,不少人家在缓台上放了小推车和纸箱子,让本就不宽敞的楼道更显逼仄。两人小心翼翼直上三楼,一层三户人家,几乎是门挨着门的状态。
潘兴干的家在中间,敲门过后,门内传来女人的声音,招呼着:“来了来了,稍等一下。”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叫陈静,是潘兴干的妻子。底子生得漂亮,只是面容憔悴,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招呼两人进屋,从厨房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冰镇的,上面能看到丝丝白气。
“老孙给我打电话,说你们会帮忙找老潘,真是麻烦你们了。”陈静让他俩坐沙发,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到他们对面,把水果盘往他们面前推:“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还会有人来问老潘的事。”
“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丈夫在失踪前有什么异常吗?”
“老潘…是已经死了吗?”
知之和江浔对视一眼,江浔点点头,她看向陈静,努力委婉:“不能确定,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猜你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陈静直摇头,双眼泛着红:“准备不了,怎么准备,我自打嫁给他就认定了一辈子都是他。是,确实过去了很多年,早就可以给他开死亡证明了,可我不愿意,我只希望他能回家,哪怕不是全须全尾的都行。”
“我一直在工作,我还找了份兼职,哪怕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没关系,十年前他养我,十年后我养他。”
说着说着,陈静眼泪哗哗地流,没有哭出声,只是肩膀跟着抽动着。
知之见状,紧着把茶几上的抽纸拿过来,抽出几张递给陈静,但安慰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如孙警官说的,潘兴干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了无音讯。
哭得累了,陈静攥着湿透的纸巾,平复着情绪,哽着嗓子:“让你们见笑了,我只是一想到老潘,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那我们现在聊聊?”
“嗯。我家老潘失踪前,没什么特别的。要是一定要说的话,就是那段时间,他经常回家很晚,有一次回来身上带着股酒气和烟味,我一度以为他背着我出去鬼混了。”
“我在调查记录上没有看到这点,你当时没和警方说吗?”
陈静摇头,略显羞愧的低头:“我没敢说,怕他们觉得老潘不务正业,不好好调查。”
知之看眼江浔,有一点点无语,虽然不知道这事和失踪有没有关系,没有就算了,若是有,就是隐瞒重要信息,耽误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