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调查孤儿院事件时,只查到了孙德利,你知道院长他们也参加了吗?”
“知道,院里的孩子动不动就被带走好几个,不可能没人知会给院长。既然知道了却没有查,答案显而易见,他们都是一伙的。”
“我都不知道你们在经历那些。”
“不知道是好事,本来也不是你该承受的。”罗远杰伸手过来,想摸摸她头,注意到她身侧男人的视线,蓦地将手收了回去:“还好当时跑出来遇上了你,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
“很遗憾没能让他们接受审判。”
“那又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狡猾。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一直都很棒,不然你妈妈当初也不会选择你。”
一句话好像又把知之带回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天。
陈婞和几个贵妇一起来孤儿院探望孩子们,有个贵妇说自己的钻石项链不见了,因着徐家截胡了一单生意,开始刁难陈婞,认为是陈婞故意丢了她的项链。
陈婞被陈家保护的很好,嫁到徐家后,又被徐应岐保护起来,她并不知道什么是自证陷阱,只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偏偏着了那贵妇的道儿。
场面闹得不可开交,孩子们不敢参与到大人的争吵之中,只能躲在一边看。
是知之凭借超强的记忆,复述了贵妇身边的司机的行径,在脏兮兮的后院找到了丢在墙根的项链,用司机脚下的落叶碎石,还鞋底干干净净的陈婞一个清白。
那天,陈婞把她带回了家,让她成为了徐家女儿。
罗远杰应该也是记起来了:“那时候,那妇人推搡你妈,还是你挡在了前面,一点都不像小孩。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从小就有推理的天赋。”
知之是幸运的,在十三岁前被领养走的孩子都是幸运的。
“报案后,你们的生活好点了吗?”
“警方参与调查后,经常进出孤儿院,他们没再对孩子们下手。孙德利出事后,估计无油水可捞,或者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他们先后离开孤儿院,我们也回到了正常生活。”
“你知道孙德利还活着吗?”
罗远杰点头:“昨天警察来调查的时候,我听出他们的意思,约莫可以猜到。”
“毕业典礼那天,我看到了孙德利,之后柳仁和李春生死了。”
“是孙德利干的?为什么?因为自己不得不存于黑暗,而他们却都过得好好的?”罗远杰又改了口:“也不对,如果警方怀疑是孙德利干的,应该不会来找我,难道是怀疑当年的受害者?”
知之刚要开口,江浔忽然叫她的名字,知之转头看过去,江浔的手捂在腹部,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蹦出几个字:“有点疼。”
“是不是刚刚上下楼,伤口崩开了?”
知之伸手要去掀他衬衫,江浔死死的按住:“这是外边。”
知之往旁边看,水吧里不少人都在看他们这桌,毕竟他们这桌颜值有点高。知之猜着人多,江浔不好意思露,顾不了那么多,扶着江浔起身,仓促的和罗远杰告别:“他受伤了,我得先走了。”
罗远杰笑,深深的瞥了一眼江浔:“好,电话联系,一起吃饭。”
知之心提到了嗓子眼,扶着江浔往校医务室的方向走:“让你小心点你骗不听,这下知道疼了吧?”
“不疼。”
“你脸都白了,还不能,你真是嘴硬得厉害。”
江浔没说话,任她搀着,手臂搭在她肩上,半边身边都靠着,远看好像要将知之含在身体里。
校医务室的医生检查了伤口,恢复的很好,并没有开裂。知之不放心:“那他怎么会疼?”
“现在天气热,伤口在愈合期会痒得比较厉害,许是有疼的错觉。”医生重新换了药,嘱咐暗示吃消炎药,避免沾水和剧烈运动。
知之睨着江浔,问医生:“什么才算剧烈?”
“跑跳都尽量避免。”医生多看了两人几眼:“同房也是。”
两个红着脸从医务室出来,回去的路上知之理都不理江浔。江浔刮着眉毛,自觉心虚,伤口的确会痒,是一点都不疼,他说疼只是为了转移知之的注意力。
自打罗远杰出现在水吧开始,知之没再看他一眼,还要和人家讨论案情,他不阻止不行了。
吃过饭,知之也没打算理他,江浔回了自己的房间,翻看起罗远杰的资料,才看了个开头,门便被敲响。他过去开门,知之穿着白色的吊带裙,怀里抱着枕头,站在那直勾勾的看他。
手上的枕头掉落在地,纤细的锁骨下,是没有穿胸衣的挺.立。江浔脑袋要炸了,知之的话更炸。
“和我睡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