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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1 / 2)

第89章

宋言晚往旁边挪了挪,与辛寻南的距离又近了几分,偷偷踹了一脚本就半跪着的四儿,随意掸了掸衣服,“可惜这身好衣服,让他这满手的墨给毁了。”

简单一句就把众人的注意拉了回来,四儿好不容易得着机会喘两口气,顿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伏在地上,眼泪淌了一地,“陛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大胆”,刑部侍郎愤而出言,“证据确凿岂容你颠倒黑白,还不快快交代。”

四儿缩着脖子看了眼从始至终未曾给过一个眼色的郑义,心里仍抱有一丝幻想,涕泪交替地哆嗦着:“奴婢真的不知道。”

“擡起头来”,凌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将郑义从一旁唤了起来,“朕若没记错,他是跟着你的。”

郑义平淡十分,俯首躬身回:“回陛下,是老奴新收的徒弟四儿,没想到他。”

凌寒擡手叫停,郑义识趣闭嘴。他仔细端详着四儿的脸一言不发,又看了看一旁努力克制颤抖的郑义,已把真相猜个七八分。他摆了摆手,候在一旁的羽林军便把人拖了下去。

很快殿外传来一声声惨叫,但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宁静。

四儿的死让殿上的所有人都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各个纷纷偷瞄着郑义,却没有一个人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沉默的气氛压得凌寒喘不过气来,他失望地看着郑义,重重叹息一声。

“郑义”,他唤道,颤动的眼睫暴露着他的隐忍和痛苦。

郑义身体一颤,愣了下快速反应过来,恭恭敬敬一拜,带着笑从凌寒身边走了下来,决然一跪,“吾皇圣安,罪奴管教无方,自知罪孽深重,请陛下降罪。”

凌寒想了又想,侧过脸去不忍看他些微佝偻的身体,无言以对。文武百官纷纷交换眼色,为首的几个则是借机打量着凌寒。君心难测,没有一个人能够明白此刻凌寒心中所思所想,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

郑义直起身体来,眼唇带笑,“陛下,罪奴罪该万死,辛家军谋逆一事实乃罪奴一人所谋。元周初立时,辛远崇是先帝跟前的红人,如日中天,自然不会把奴婢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平日有什么不合的地方也从不隐藏,日子长了心里有怨言。

后来他被派去戍边,但却把妻儿留在了丰都。辛夫人病故的那一年,辛府曾派人来宫中求太医,但是老奴记恨他,刻意拖延半个时辰才放太医走。太医回宫后无意中透露辛夫人中毒早已无力回天,老奴想即使太医早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后来经常觉得恐惧,担心被人发现其中的手脚。恰逢那太医家中生事,索性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封口。

直到去年突然得知有人在调查当年的事情,而那太医又常去军中,老奴担心辛远崇回朝后报复,于是策划了一场假谋反。”

郑义释然一笑,“谁知道他那么蠢,都认不清先帝的笔迹,我只要稍一煽动他就信了。对了,赵穆会杀了辛远崇也是我骗他的。”

郑义把罪名统统揽下,不管再问什么他都只说是他一人所为。至此,假传密令是他、哄骗赵穆是他、支使四儿偷换书信也是他……

他的底气来自无人知晓康宁门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来源于在他眼中已经成为尸体的御厨。郑义回眸看着辛寻南,眼中隐隐闪烁着喜悦和藏匿不住的挑衅。

此刻,朝中已无人会把注意放在凌和昶身上,只为辛远崇死于小人的狭隘而唏嘘。但辛寻南知道这些不是真相,也不该成为蒙蔽众人的遮羞布。

她缓步走向郑义,徐徐俯下身子,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眼眶泛红,低声嘶吼:“我知道不是你,真正该死的人是凌和昶。”

郑义猛然啐了一口,恶狠狠得盯着她,似要将她撕碎吞下才算了结,他笑着,“我就是真相,你再怎么抹黑先帝都行不通。”

辛寻南嫌恶地甩开他,正要开口反击。郑义忽然死死抱住她的腿,猖狂笑道:“辛家毁在我手里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

辛寻南摆脱不及,郑义突然又转向凌寒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陛下,老奴有罪甘愿赴死,但辛氏也不是无辜的。”

此话一出满朝的人纷纷噤声,郑义十分满意他们的态度,得意地从腰间摸出装着的袋子来以双手奉上,“辛远崇死后辛寻南拿走了他身上的兵符,这是老奴派人在她的住处搜来的。”

夏中诚自觉走过去,打开袋子,赫然装着完整的兵符。他仔细端详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能对着凌寒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