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辛寻南低喝一声。
屋内的两人双双擡头看过去,韩大知趣得退了下去。宋言晚低下头,探手抓住那托盘上的幕布轻轻扯开。辛寻南阻拦不及,只能由着那喜服暴露在眼前。
她扭开脸去,不想面对宋言晚的诘问,可她知道躲不过去的。宋言晚却将手搭在喜服上,顺着金线的纹理一路下探,滑过那高高昂起的凤头,由衷得赞了一句,“真美。”
她意外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阿南”他一如既往地唤她,将那喜服捧起递到她跟前,“为我穿一次。”
“阿鱼,你都知道了。”
他忽略她的话,牵起她便往里走,“我想看你穿一回吉服,只为我。”
她鬼使神差得跟着他走进去,不知不觉换上了那套日夜赶工出来的吉服。他靠近她,有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后,有暖意从指尖传递,腰间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快就传遍全身。
她凑了上去,柔软的唇瓣不轻易间擦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激起一阵灼热。他的眼中有冰霜融化,似春水一般晕开,一呼一吸之间无数的花香弥漫。
她似听见了鸟鸣,似看见了微风掠过湖面,似尝到了甘甜的糖果,还有潮湿的空气促使她缓缓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一切的曼妙。
蓦地有雨滴落在脸颊上,慢慢滑到嘴边,她舔舌卷过,有些苦涩。紧接着一滴又一滴,轻重各不相同。她微睁眼眸,翻身将人压下,吻过眼尾、脸庞、唇边……每一处,直到再也没有那样的苦涩。
她轻喘着伏在他身边,静静沉沦。他静静听着耳边的跳动声,哑声请求着:“带上我。”
她擡手堵住他,“一月为妻,我不会食言。”
宋言晚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可你没打算活着回来。”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只知道怀中的人有片刻的僵硬。她就是那么想的,否则不会把魏兰珠的契书交由他保管,更不会让他去看着宋瑜。
辛寻南捧起他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不会的,我一定会活着。”
他没再逼问下去,将所有的不舍都揉进了行动中。
辛寻南恢复清明时已入子时,她回眸望着熟睡的宋言晚有些不舍,但还是决然推门离开。韩大亦在门外候了许久,她道:“你亲自送过去。”
“哎”,韩大应了声,忽然又喊住她,“东家,我们都等你回来。”
辛寻南回眸一笑,视线慢慢落在了宋言晚的身上,“放心吧,我还有很多事想做。”
不仅有很多事想做,还有很多人想去见一见,希望还有那样的机会。她笑了笑,踏着月色独自往魏府去了。
一夜至天明,宋言晚醒来时宋瑜正坐在他床头支着脑袋看着,“呦,醒了。”
他茫然看着周边的环境,确认是宋瑜的院子后,闭目调息才忍住上手揍他的冲动,咬牙道:“人呢?”
宋瑜耸耸肩,捂着伤处往后靠住椅背,调侃他,“啧,能让你心甘情愿中迷药的也只有她,可惜人家吃干抹净后转头就要嫁给凌寒当皇后了。”
他这么一说,宋言晚才觉得额间的确隐隐作痛,原来是迷药的作用。可他什么时候中的迷药自己都不清楚,更不知道何时到了宋瑜这里。他胡乱套了件衣服,就要下床。可刚一沾地,双腿便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险些跌倒在地。
宋瑜无奈扶了一把,盯着他脖间的痕迹有些不满,那女人就不能温柔些,“别想去找她。”
宋言晚一愣,旋即嗤笑一声往外走,可房门却死活打不开。他用力扯了又扯,房门跟着来回震动,但却没有一丝要开的意思。他猛推一把,怒吼着:“打开!”
宋瑜一手提溜着钥匙不断把玩,眉眼一擡漾起笑来,“别费心思,她把你卖给我了。钥匙在我这,有本事你就抢过去。”
见他不信,宋瑜慢腾腾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契约来,“你看,字据在此。如果她今天回不来,你就归我了。”
“不可能!”宋言晚踉跄着奔过来,一把夺过后字字句句看过去。
“你的命归我,凡事都要听我的。”宋瑜哼起了小曲,一时忘记了身上还有伤,大笑时扯动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过,他不在乎。只要辛寻南回不来,宋言晚就彻底归他了,这点小伤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