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渊被一股蛮力拽出洞口的刹那,整个人如断线傀儡般摔在碎石之上。轩辕逸风喘着粗气,刀尖插地才稳住身形;诸葛墨羽半跪于旁,手中阵盘裂纹如蛛网蔓延,金芒几近熄灭。身后巨响轰然,那扇刻满倒“归”字的暗门彻底坍塌,尘浪冲天而起,将整片遗迹掩埋。
可北冥渊动不了。
袖中晶核滚烫如烙铁,金纹顺着血脉逆流而上,直钻掌心旧伤——那是百年前命契烙印的位置。他瞳孔骤缩,视线瞬间被抽离现实,坠入一片血色雷云之下。
百年前,渡劫台。
他立于中央,黑袍猎猎,七脉灵力奔涌如江河,只待引动天劫,破境登临渡劫期。可就在雷云将落未落之际,虚空裂开七道缝隙,七道身影缓步踏出。为首三人白发苍苍,气息却压得天地失声——竟是三位早已传闻陨落的大乘巅峰老祖!
“北冥渊,天赋卓绝,然气运过盛,恐引界外之劫。”其中一人开口,声如钟鸣,震荡天道,“为护玄灵界万载安宁,今日借雷劫之名,行诛邪之实。”
北冥渊怒吼,拔剑欲战,却被七道命契残片同时激活,锁住四肢与识海。苍云岳从暗处走出,手持紫纹阵旗,冷笑不语。原来他并非主谋,只是执行者之一。
画面再转——山门外风雪肆虐,洛璃披着素白衣裙,手中玉佩碎成三片,她嘶声喊着什么,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拦住。她指尖划破,血染玉佩,却无法触动半分命契流转。
最后景象,是他肉身在雷火中焚尽,灵魂并未消散,而是被一道黑光裹挟,投入虚空裂隙。那不是穿越,是投放。一具早已准备好的容器,在异时空静静等待着他的意识入驻。
“你不是逃出来的。”一个声音在他识海回荡,“你是被放出来的。”
北冥渊猛然睁眼,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冷汗浸透黑袍。他跪在地上,七脉灵力失控反噬,经络如刀割火燎。轩辕逸风急忙扶他:“怎么了?晶核有古怪?”
北冥渊抬手推开,动作近乎粗暴。他低头看向掌心,旧伤崩裂,一滴金血缓缓渗出,悬浮半空。血珠如镜,映出两张脸——一张是此刻的他,另一张,是洞中那道与他一模一样的幻影,黑袍束发,唇未动,却仿佛在无声低语。
“容器……”他喃喃,“我不是归来者,是备用的‘归者’。”
诸葛墨羽皱眉,伸手欲取晶核查验:“这东西残留意志太强,得尽快封印。”
“别碰!”北冥渊猛地后退一步,袖中金光暴闪,竟隐隐泛起青色微芒,与洛璃那枚音符玉佩的频率如出一辙。他死死攥住晶核,指节发白,仿佛握住的是自己残缺的命格。
轩辕逸风瞪眼:“你疯了?这可是你拼死拿到的真相!”
“真相?”北冥渊冷笑,声音沙哑,“他们不是怕我回来复仇。他们怕的是——容器醒了。”
风掠过荒原,卷起碎石与尘灰。远处,那片曾埋藏暗门的废墟正缓缓下沉,地面龟裂,倒写的“归”字逐一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正向浮现的“启”字,如同某种古老规则正在重启。
北冥渊缓缓起身,望向天际残云。云层深处,一道极细的紫线一闪而逝——与苍云岳所用阵纹同源,却更为古老,像是某种监视的烙印,又似命运之线的延伸。
“苍云岳呢?”轩辕逸风咬牙,“他得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