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周邦彦及一干人等，全部给朕拿下，打入天牢！”
赵佶的声音在风雪中炸响，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审问！”
高俅闻言，心中一喜，嘴角刚刚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
陛下终究还是选择了他们，选择了维护朝廷的体面。
只要人到了自已手里，是死是活，是疯是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绽放，便被赵佶接下来的话，冻结成了最惊恐的冰霜。
天子缓缓转过头，用一种高俅从未见过的，冰冷刺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另！”
“太尉高俅，御前失仪，指挥不当，致使禁军妄动，血溅宫门！”
“即刻起，解除兵权，停职查办！”
赵佶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劈得高俅魂飞魄散。
“同样给朕押入天牢，静候朕的亲自审问！！”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城楼上的禁军将士，面面相觑，握着兵器的手都开始颤抖。
雪地里，仅存的拱圣营老卒们，眼中爆发出不敢置信的狂喜。
高俅更是面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赵佶。
“陛下……臣……”
“怎么？”
赵佶的眼神，如同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太尉是想，抗旨吗？”
话音未落，两名手持金瓜的大内侍卫，已然上前，一左一右，如同拎小鸡一般，架住了高俅的手臂。
直到冰冷的兵甲触碰到身体，高俅才如梦初醒，爆发出杀猪般的嘶吼。
“陛下饶命！陛下！臣冤枉啊！”
“臣对大宋忠心耿耿，对陛下一片赤诚啊！是这周邦彦妖言惑众，是他们……啊！”
他的嘶吼，在风雪中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回应他的，只有侍卫毫不留情地将一块破布塞进他嘴里的动作。
周邦彦看着这一幕，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铁胎弓。
他知道，自已赌赢了。
他用八十忠魂的血，和自已的命，终于在这位艺术家天子的心中，狠狠地砸开了一道裂缝。
一道名为“猜忌”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