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两名狱卒抡起带着倒刺的皮鞭,雨点般地抽打在周邦彦的身上。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冰冷的污水,很快被染成了红色。
在一次鞭打的间隙,王普为了炫耀自已的权势,狞笑道:“周邦彦,别硬撑了!你以为你那些狐朋狗友能救你?漕帮的那群泥腿子,现在连汴河的渡口都出不去!我们的人,早就盯死了!”
周邦彦的身体猛地一颤,不是因为疼痛。
渡口被盯死了!
师师的计划,有危险!
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
拱圣营的兄弟们,一个个倒在他的面前。
父亲那颗被斩落的头颅,滚落在他的脚边。
“邦彦……活下去……”
父亲临终前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不!
不能死!
我还没为父亲报仇!
我还没为拱圣营的兄弟们讨回公道!
师师……师师还在等我!她的计划,需要我!
一股强大的求生意志,从他的内心深处,轰然爆发!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本已涣散的眼眸,重新凝聚起骇人的光芒!
就在狱卒再次扬起皮鞭的瞬间,周邦彦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头撞向身旁的墙壁!
“砰!”
他撞得头破血流,却在撞击的瞬间,用牙齿狠狠咬破了自已的舌尖。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被他精准地喷在了王普那双昂贵的官靴上!
血迹,在靴面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不规则的图形。
那图形,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这是拱圣营最紧急的求救信号——血火令!
更是他此刻唯一能向外传递的信息:计划有变,改走火路,放弃水路!
“你……你找死!”
王普被喷了一靴子的血,勃然大怒,正要下令用更残酷的刑罚。
然而,就在这时,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皇城司的探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神色慌张如见鬼魅。
“王……王大人!不好了!”
“外面……外面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