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指挥使放下了手中的绣春刀。
茶楼雅间的窗户，被爆炸的气浪震得嗡嗡作响。
他看着远处那冲天的火光，脸上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
“蠢货！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预料到高俅会失败，但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大人，我们……我们还动手吗？”
身旁的亲信小心翼翼地问道。
“动手？动什么手？”
指挥使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人都跑了！还动个屁的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不对劲。
这爆炸的规模，太大了。
不像是简单的脱身之计，更像是一场……示威。
周邦彦，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轰隆——！！！！”
又是一声比之前所有爆炸加起来还要恐怖的巨响，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大地的心脏被狠狠地擂了一锤。
整个汴京城，似乎都随之颤抖了一下。
指挥使猛地站起身，冲到窗边。
他看到，在城西的方向，一朵巨大而璀璨的蘑菇云，正缓缓升腾而起，将那片漆黑的夜空，映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之中，他隐约能看到一座宏伟的建筑，正在烈焰中分崩离析，化为乌有。
“那……那是……”
指挥使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认得那个地方。
永安当！
户部侍郎王黼的产业！蔡京太师的钱袋子！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的大脑，让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他失声喃喃道。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城隍庙的火光吸引了过去……”
“他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逃命！”
“他要的，是王黼的命！是蔡太师的根！”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周邦彦的全部计划。
这是一个连环计，一个局中局！
用城隍庙的假情报和爆炸，吸引高俅和皇城司的全部主力。
然后，用雷霆万钧之势，摧毁蔡京集团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这一手，釜底抽薪，狠到了极致！
高俅的铁鹰卫在城隍庙损失惨重，蔡京的钱袋子被炸上了天。
周邦彦用一场爆炸，就让京城里权势最大的两个巨头，同时断了一条臂膀，还顺带把“炸毁永安当”的黑锅，巧妙地甩到了高俅的头上。
毕竟，今晚全城戒严，只有他殿前司的人马在外面活动。
蔡京就算不信，也必然会迁怒于高俅的办事不力。
好一招惊天动地的嫁祸江东！
“快！快去永安当！封锁现场！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