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向后划去,那是妇人的挣扎,她要的是一线生机!
她狠狠地、决绝地,刺向身后那大汉的大腿内侧!
“噗嗤!”
簪子没入血肉!
剧痛让那刀疤脸大汉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手臂力量瞬间松懈!
就是现在!
李师师右臂一得自由,身体如同一尾受惊的游鱼,腰肢一拧,用香肩撞向另一名大汉的胸口,借此空隙,已如狸猫般退到墙角,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充满了致命的美感。
她手持那根沾染着鲜血的银簪,决然地横在自已颈前!
簪尖的寒芒,映着她眼中不屈的烈火。
“我乃官家亲赐‘金针待诏’,辱我,便是辱及圣听!”
“李玄度,你敢赌吗?赌我的血溅在这里,官家会不会为了他的颜面,要你应奉局上下陪葬!”
李玄度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他看出了李师师的决绝,也同样看出了她深藏的恐惧。他本想欣赏一出美人垂泪、摇尾乞怜的戏码,却没想到,这只看似柔弱的金丝雀,竟是一只敢于亮爪的猎鹰。
“好,好得很!”
李玄度怒极反笑,拍了拍手。
“来人,将师师姑娘‘请’回应奉局大牢!”
“再把这盆枯萎的茉莉,也一同带走!让师师姑娘每天都能看到它,看看她还能硬气到几时!”
那盆茉莉,是周邦彦离京前送的,李玄度显然早就查清了这一切。
囚车“哐当”一声关上,将她拖入无边的黑暗。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次颠簸,都像是命运的嘲弄。
李师师的心沉入谷底。
她知道,自已被带走的消息,很可能因为应奉局行动的隐秘而失真。周邦彦即便得到消息,也只会是模糊不清的,他必然会投鼠忌器,选择观望、调查。
而她,没有时间了。
应奉局的大牢,是活人的地狱,她撑不了几天。
她不能等。
她必须自救。
她必须想办法,将真正的“死局”信号,从那座铜墙铁壁的活地狱内部,亲手传递出去!
她紧紧握着那枚藏在袖中的银簪,簪尖的冰冷,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