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河故道。
晨光愈发刺眼，照在凝固的血水上，反射出妖异的光。
铁鹰卫将领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邦彦的话，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口，又当着皇城司的面，狠狠地转了两圈。
他知道，耶律洪的头颅是天大的功劳，但周邦彦嘴里的秘密，却是能让太尉府万劫不复的剧毒。
高俅的计划，是活捉耶律洪，拿到他通敌朱勔的铁证，再将朱勔一党连根拔起。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能让高太尉在铲除政敌的同时，还能落得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
可现在，活口变成了死人头。
唯一的证人，就是眼前这个神秘的、不知来路的年轻人。
“你在威胁我？”
铁鹰卫将领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我是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周邦彦擦去嘴角的血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是选择一份可能会烫死人的功劳，还是选择和我做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很简单。”
周邦彦的目光扫过蠢蠢欲动的皇城司众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
“放我的人走。这颗人头，还有他脑子里的所有秘密，都归你们太尉府。你们拿着它，是去向官家请罪，还是去和朱勔狗咬狗，都与我无关。”
皇城司的官吏一听，立刻急了。
这可是泼天的功劳，怎么能让太尉府独吞！
“大胆狂徒！皇城司在此，岂容你们私相授受！此地所有乱党、罪证，都该由我皇城司全权接管！”
“哦？”
周邦彦挑了挑眉，看向那官吏，眼中满是戏谑。
“这么说，这位大人是对太尉大人通敌的细节更感兴趣了？也好，我现在就说给你听听，就从他们约好的接头地点‘废弃龙窑’和暗号‘灶底三走’说起……”
“住口！”
铁鹰卫将领厉声喝断。
他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周邦彦，又忌惮地看了一眼皇城司。
他知道，自已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