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泛着冷光的字,指节在玻璃屏上压出青白的印子。
晨雾从车窗缝隙钻进来,沾在睫毛上,让他眼前的“镜界管理员”几个字微微发颤。
“既然你们想玩,那就陪你们玩到底。”他低声笑了一下,尾音却透着冰冷。
指尖快速划过屏幕,将消息转发给顾清欢时,指腹擦过手机边缘那道旧裂痕——那是三年前他在旧仓库翻找母亲案件资料时,被碎玻璃划的。
副驾驶座的顾清欢正低头翻着从心理诊疗室带出来的移动硬盘,听到这话便抬眼望去。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凌晨三点的露水,牛仔外套肩头的草屑在晨光里像撒了把碎金,她问道:“要我做什么?”
“对心理诊疗室的生物电信号进行频谱分析。”林昭把手机倒扣在两人中间的储物格里,金属外壳磕出清脆的响声,“他们用镜界干扰意识,总会在脑电波里留下痕迹。”
顾清欢的手指在硬盘接口上停顿了一下。
她记得昨夜在断墙根翻找屏蔽仪导线时,林昭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像一根绷得极紧的弦。
此刻他的瞳孔里还浮着血丝,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刀锋。
“现在就做。”林昭扯了扯领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妈最后说‘你从来没弄错’——他们测试的不是我的记忆,而是我能不能顺着线索追查下去。”
后座传来打火机的轻响。
苏挽月半摇下车窗,烟雾裹着薄荷味飘了进来:“你确定这不是个陷阱?”她的食指关节抵着车窗框,指腹还留着方才踩灭烟头时的红印。
林昭转头看向她。
这位平时连警服袖扣都要系到最顶端的女队长,此刻警服第二颗纽扣松着,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白的旧疤——那是三年前追捕毒贩时留下的。
“苏队,”他的声音放轻,像是在哄一只炸毛的猫,“我妈护着的硬盘里,有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方案。暗蚀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能控制人脑的技术。镜界,就是他们的试验场。”
苏挽月的烟在指尖烧到过滤嘴,她突然把烟碾灭在车门内侧的烟灰盒里,金属与烟草的焦味混在一起:“下午三点前给我神经科脑机接口的资料。”她对顾清欢说道,又转向林昭,“伪装成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的评估报告,我让小陈去做。但你要是敢在病房里耍花样——”
“保证比真病人还乖。”林昭笑着,从口袋里摸出那颗在诊疗室捡到的旧照片,边角的红叉刺得他眼皮一跳,“但他们要的是我主动入局,我越‘乖’,他们越着急。”
顾清欢的平板突然发出蜂鸣声。
她的指尖在频谱图上划出一道亮线:“昭哥,看这个。”屏幕上,蓝色波形图与另一组黄色曲线90%重叠,“市立医院神经科的脑机接口试验数据,频率完全吻合。”
林昭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屏幕。
三年前他在暗蚀旧档案里见过类似的波形图,当时标注的项目名称是“镜界协议——意识囚笼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