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零三分，当林昭的手机在警局抽屉里炸响时，他正盯着窗台上那盆枯萎的绿萝发呆。
昨夜在报告上戳破的纸页还摊在桌面，墨迹晕开像一团凝固的血。
“中心广场出事了！”接电话的小张声音颤抖，“二十七个晨练的人突然说不出话，连笔都拿不稳，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林昭的手指在桌沿敲了两下。
三年前母亲结案报告里“脑电波异常同步”的字迹突然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他抓起外套时带倒了马克杯，褐色咖啡渍在“容器计划”的线索图上洇开，像一块逐渐扩散的阴影。
海城市中心广场的晨雾还没有完全消散。
林昭挤开围观人群，看见一位穿蓝外套的老太太正对着太极剑比划，嘴巴张得老大，喉咙里只发出漏气的“嗬嗬”声。
她脚边的日记本被风吹开，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水……冷……”，最后一个字拖出老长的墨痕，像是笔突然从手里滑落。
“退后。”他亮出证件，目光扫视着人群。
系统面板在他的意识里闪烁，“直觉强化”技能兑换的蓝光顺着视神经蔓延开来——二十七个失语者的瞳孔都缩成了针尖大小，脖颈肌肉僵硬得像被线牵着的木偶，连吞咽动作都整齐划一。
“这不是病症。”林昭蹲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老太太的手腕。
脉搏跳动得很平稳，但皮肤下的血管在微微震颤，“是异能影响。”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阮星眠发来的定位信息：“查了通讯记录，所有失语者都安装过‘心灵净化’App，后台数据被清空了，但我截到一条奇怪的私信——东区数据中心，现在过去？”
林昭抬头看向广场中央的电子屏，“心灵净化”的广告正在循环播放：“每日十分钟，让心灵回归纯粹。”甜美的女声里藏着若有若无的蜂鸣声，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频谱仪，屏幕上立刻跳出锯齿状的高频波纹。
“别急。”他给阮星眠回复消息，“先去市立医院，最早发病的小陈在那里。”
市立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让人的鼻腔发酸。
小陈蜷缩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嘴唇无意识地开合，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林昭拉上病床帘时，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意识残留，是否启动记忆回溯？消耗功德值300。”
“启动。”林昭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突然涌起电流般的刺痒感，他看见小陈的记忆碎片在眼前飞舞——便利店的冷柜、母亲熬的小米粥、还有深夜亮着蓝光的手机屏幕。
最后定格的画面里，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正坐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嘴里念念有词：“混乱源于自由……必须清除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