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二十八分,林昭的指节在卷宗封皮上轻轻叩了两下。
台灯暖黄的光晕里,\"林淑兰故意伤人案\"七个字被照得发亮,像根细刺扎在视网膜上。
他刚要合起卷宗,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寂静的出租屋里,那声音像块石子投进深潭,惊得他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
屏幕亮起的瞬间,来电显示的归属地让他瞳孔微缩——海城第一医院。
母亲当年出事前最后去过的地方,就是这家医院的急诊科。
他喉结滚动两下,按下接听键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
\"救我......\"电话那头传来抽噎声,像是被人捂住嘴又强行挤出来的气音,\"我在废弃医院三楼......他们要来了......\"话音未落,电流杂音突然炸响,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再然后只剩忙音。
林昭猛地坐直,手机贴在耳边的皮肤沁出薄汗。
他迅速回拨,机械女声在耳边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他盯着通话记录里那个十七位的乱码号码,指腹重重碾过屏幕,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里响起:\"累计功德值4350,'直觉强化'冷却时间缩短至12小时。\"
\"废弃医院?\"他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钥匙串在指尖转了个圈。
床头柜的台灯被他一把按灭,黑暗里只有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母亲卷宗里夹着的老照片上,年轻女警的笑容突然浮现在眼前,\"昭昭要做照进黑暗里的光\",这是她最后一次抱他时说的话。
次日清晨七点,刑侦支队的走廊还带着昨夜的寒气。
林昭攥着从通讯科调来的通话记录,推开接警室的门时,陈警官正揉着发红的眼尾往保温杯里续热水。
\"陈哥,查昨晚十一点半左右的报警记录。\"林昭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屏幕亮着那个乱码号码,\"失踪类,女性,可能提到废弃医院。\"
陈警官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两秒,抬头时眉心拧成个结:\"还真有。\"他调出登记页,\"林小雅,23岁,自由插画师,室友凌晨两点报的案。
说她昨晚九点出门买夜宵,到现在没回来。\"他翻着纸质记录补充,\"室友提了句,这姑娘最近状态不对,失眠、梦游,前天还说听见天花板有脚步声——\"他突然顿住,\"对了,她提过在看心理医生,名字......好像叫沈慕白?\"
林昭的指尖在桌面轻轻一叩,指节泛白。\"天秤\"体系的外围成员,暗蚀用来筛选精神薄弱者的白手套,他在母亲旧卷宗里见过这个名字的缩写。\"谢了陈哥。\"他抓起记录转身要走,又顿住,\"那通电话的信号源定位呢?\"
\"基站在老城区。\"陈警官推了推眼镜,\"但具体位置......\"他敲了敲电脑屏幕,\"像是人为干扰过,只能锁定到废弃的人民医院附近。\"
林小雅的出租屋在桂花巷三楼。
林昭站在门口时,门锁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收的外卖袋,油渍在门板上晕开团模糊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