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荧光灯在凌晨两点闪了闪,林昭的后颈泛起细密的汗珠。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海城计划”文档,鼠标滚轮停在第17页——本该标注“养老院投毒案关键证人王翠兰”的位置,此刻只余下一串乱码。
“系统,确认修改时间。”他低声道。
透明面板在视网膜上展开,数据流如银蛇窜过,最终在“2023-10-1800:17:42”处凝结成红点。
那正是王翠兰在审讯室突然翻供的三小时前。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拍在玻璃上,林昭的指节抵在桌面,指腹蹭过三天前王翠兰按的血手印。
当时老太太哭着说“是周医生让我给张奶奶换药”,可现在她坐在审讯椅上,指甲掐进掌心:“我记错了,没人指使我。”
监控室的门被他撞开时,值班保安正捧着泡面打盹。
“查10月18号0点到1点的审讯室监控。”林昭把工作证拍在控制台,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红。
保安手忙脚乱调出录像,画面里凌晨的走廊空无一人,直到00:15分,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闪进监控死角。
林昭的瞳孔骤缩——那身影的身高体型,和今早帮他搬卷宗的李志远有七分相似。
“叮——发现内部泄密行为,功德加100。”系统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林昭摸出手机拍下监控截图,指腹在李志远的警员编号上停顿片刻,又迅速划开。
清晨的刑侦支队飘着咖啡香,苏挽月的高跟鞋声在走廊里敲出急鼓。
她推开门时,林昭正把六份接触过“海城计划”的警员资料摊在桌上,每份资料边缘都画着红色问号。
“王翠兰翻供前,审讯笔录备份被修改了三次。”林昭把U盘插进她的电脑,监控截图里的鸭舌帽在屏幕上放大,“第一次删了周正平的实验室坐标,第二次改了γ-3阻滞剂的来源地,第三次...”他顿了顿,“把王翠兰的指认对象从‘穿白大褂的男人’改成了‘陌生流浪汉’。”
苏挽月的手指扣住桌沿,骨节泛白。
她翻到最后一页资料时,钢笔尖在“李志远”三个字上戳出个洞:“三年前港口缉毒案,他提前半小时带队清场;上个月校园霸凌案,嫌疑人刚进审讯室,家长就带着律师冲进来——”她猛地合上文件夹,“查查他这半年的通话记录。”
档案室的锁在午夜发出轻响。
林昭贴着墙站在阴影里,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猫腰溜进来,鸭舌帽压得很低,却遮不住后颈那颗淡褐色的痣——和李志远警徽照片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叮——检测到非法登录,目标Ip:192.168.3.247。”系统面板突然闪烁,林昭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扫了眼弹出的通讯记录截图,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自己电脑里的“养老院现场勘查报告”,此刻正躺在备注为“蚀月”的微信对话框里。
“果然是你。”他的声音像块冰,在寂静的档案室里炸开。
李志远的身子猛地僵住,转身时鸭舌帽掉在地上,露出额角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