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是彻底瘫了——烂泥糊不上墙,邪门得让人脊背发寒!
该会的全凭本能信手拈来,但关键时刻,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简直浑然天成!
唯一让周氏稍感安慰的,是洛寒知这身皮囊。
这身月白云锦,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那份矜贵气质几乎要透衣而出,比她预想的效果还要好上十倍。
行走间裙裾如水波荡漾,静立时如空谷幽兰,简直是行走的“清雅”代名词。
“这身……总算还像个样子。”
周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洛寒知低头扯了扯光滑的衣料,小嘴却不满地微微撅起,小声嘟囔:
“颜色倒是比‘菜青虫’强点…不过,还是像刚掐下来的嫩菜叶子…”
她努力寻找着更“高级”的形容,最终还是回归了最接地气的“菜叶子”。
周氏:“……”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佛珠都快被捻断了。
“巧遇”在即,周氏垂死挣扎。
她挥退旁人,只留李嬷嬷,试图进行最后的“点化”。
“知姐儿,”周氏的声音压得极低,
“此番际遇,千载难逢!谢侍郎何等人物?清河谢氏的宗子!
若你能……哪怕只是留个好印象,于你,于洛家,都是泼天的富贵!
更是承业日后最大的倚仗!你明白吗?”
她眼珠子紧盯洛寒知,想从那汪“清澈的愚蠢”里捞出丁点“野心”火星子。
洛寒知先是茫然四顾,仿佛费劲吞咽这些大道理。
继而,那双漂亮眼瞳,迅速蓄满困惑与被冒犯的委屈,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砸在地上:
“祖母,您说什么呀?
母亲和您不是常教导孙女的么?
来慈恩寺,为的是‘祈福静心’!要‘心诚’,更得‘守规矩体统’!”
她一字不差复诵着金科玉律,语气又犟又天真,
“‘静心’便是不该胡思乱想,不去扰人清静!
‘讨好’贵人?…这算哪门子‘静心’?
岂不是坏规矩!母亲说了,咱们要守规矩的!”
最后那点火苗,噗地灭了。
这丫头…油盐不进!
她用她们亲手递来的“规矩”大盾,把那些钩子眼药全数砸回!
准头狠辣,滴水不漏!
周氏看着那张写满‘我可乖了、我严守规矩’的漂亮蠢脸,,一股灭顶的疲惫和无力感轰然砸下,将她彻底淹没。
她那点精心炮制的“包装”,在这块看似无瑕、实则浑身是坑的顽石上,撞得粉粉碎。
“李嬷嬷!”
周氏嗓音枯槁无力,不再看洛寒知。
“奴婢在。”
李嬷嬷躬身,眼风警惕锁死目标。
“给大小姐拾掇齐整,护好了。头发丝儿都不准乱!神情…”
她一顿,讥诮道,
“就这般懵懂着好,懵懂着…省心!”
周氏最后瞥向窗外,暮色四合,寺影昏沉。
心底那点“才貌双全”的奢念,彻底风干了。
雕不成玉,就当个顶好看的花瓶。
无需开口,无需机灵。
只需在恰当时分,美丽、安静、懵懂地立着,吸住该吸的目光足矣。
“叮!能量+8(周氏终极破防+李嬷嬷认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