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挣扎:“张导,我五音不全,真不行!我给大家讲个冷笑话?或者……模仿一下林叙白写代码?”
他手肘捅林叙白,疯狂使眼色。
林叙白慢条斯理嚼着抢到的薯片,挑眉看他,眼神直白:求我?
安寒知:……资本家你没有心。
“不行不行,不能赖账!”
“来首歌!”
“来一个!”
起哄声此起彼伏,连前排几个平时不太熟的男生都笑着回头看他。
安寒知被架在火上烤,脸皮发烫,心一横,破罐破摔:
“行行行,唱就唱,唱不好别怪我污染耳朵。”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就是一句高亢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第一个字就劈了叉,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强行拔高,调子更是自由飞翔到了外太空。
“噗——”旁边一个喝水的男生直接喷了前排一脖子。
“哎哟我去!”
“哈哈哈哈这调跑的!”
“安半仙!你这歌声开过光吧?专克耳膜!”
“救命,我的笑声停不下来!”
车厢瞬间笑炸了锅,捶椅背的、拍大腿的、笑出眼泪的比比皆是。
李雪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连一脸严肃的老张都忍不住背过身去咳嗽。
当社死高音掀翻车顶,安寒知恨不能缩进窗玻璃夹层。
余光却瞥见林叙白
——这人嘴角压着笑,眼底晶亮像装了聚光灯,明晃晃写着‘表演精彩,请继续’。
靠,资本家果然靠吸食他人痛苦为生!
回去就把你枕头换成榴莲皮!
安寒知硬着头皮吼完副歌,脸红得像煮熟的虾,最后一句气若游丝。
唱完他立时缩回窗边,恨不得用外套蒙头,只留红得滴血的耳朵尖给全车。
“哈哈哈,值了值了,这趟车票值回票价!”
“安寒知,下回KtV你必须来,团建灵魂人物!”
“林叙白,管管你家的,这杀伤力太强了!”
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和调侃声中,林叙白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他侧身,手臂自然地搭在安寒知椅背,形成半包围隔绝部分目光。
在安寒知羞愤瞪视下,慢悠悠从背包里掏出一盒独立包装小蛋糕,撕开,递到安寒知嘴边。
“辛苦了,安半仙。”声音不高,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润润嗓子,保护我方非物质文化遗产。”
安寒知看着嘴边突然出现的奶油蛋糕,愣了一下,下意识张嘴咬了一口。
甜腻奶油化开,稍抚社死创伤。他含糊嘟囔:“资本家,这是安慰还是精准补刀?”
眼角余光却瞥见车顶行李架上,一个穿着小游泳圈、半透明的胖乎乎小男孩灵体,正兴奋蹬腿模仿划水,无声咧嘴对着下方笑闹车厢。
安寒知:“……”哪路神仙?没玩够水在车顶模拟温泉?执念还挺潮。
嘴角抽了抽,荒诞一幕倒冲淡不少尴尬。
林叙白显然也看到那小水鬼。
他收回喂蛋糕的手,指尖“不经意”蹭过安寒知沾了奶油的嘴角,自然得像拂去尘埃。
“刀不刀的,看疗效。”林叙白声音带丝慵懒磁性,凑近,几乎贴着安寒知耳朵,
“唱得……挺有特色。下次温泉里,继续?”
温热气息拂过耳廓,安寒知刚褪下去的热度“腾”地卷土重来。
他用手肘撞开林叙白:“滚蛋!还想有下次?资本家你做个人吧!”
他抢过林叙白手里剩下的大半块蛋糕,恶狠狠塞进嘴里,像咬资本家肉。
甜腻奶油和某人清爽气息混杂,心跳有点乱。
索性扭头看窗外风景,只留气鼓鼓侧影给身边笑容欠揍的家伙。
车厢笑闹继续,歌声笑话起哄交织。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紧挨的肩膀上,空气里弥漫薯片、奶油和一丝隐秘的甜。
林叙白看着身边人红透的耳朵尖,手指在膝盖上轻敲,像在敲打一串只有他懂的愉悦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