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白松开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和钱包:
“谁说要干看着?走,先去她家。”
“啊?去她家?”安寒知懵了。
“嗯。”林叙白弯腰穿鞋,
“既然她的执念是确保母亲收到这笔钱,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替她母亲完成报销流程,然后把报销款打到她母亲的账户上。
我们不知道她母亲现在住哪,但可以查她当时登记的紧急联系人地址。”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老式小区的地址信息。
“距离学校不远。直接去找她母亲,说明情况,拿到那些原始发票和材料,我们去帮她跑。”
安寒知瞪大眼睛:
“你…你连她家地址都摸清了?林叙白,老实交代,是不是又黑……”
“合理利用学生干部权限和系统漏洞,获取必要信息。”
林叙白打断他,挑眉,
“为了你安半仙的‘运气值’,踩点线算什么。走了!”
安寒知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违法乱纪”噎得说不出话,
内心疯狂oS:资本家你这也太‘合理’了吧!
吐槽归吐槽,他脚丫子塞鞋的速度一点没慢:
“资本家等等!打车费你报销!”
老旧居民楼的楼道飘着陈年水汽和劣质消毒水味。
林叙白敲响了302那扇贴着褪色倒福的铁门。
门开了条缝,一张皱纹深刻、眼含倦意的脸探出来:“找谁?”
“阿姨您好,”
林叙白上前半步,声音放得又稳又温和,自带天然让人信服的气场,
“我们是雨欣学姐生前的学弟,回访困难生家庭的志愿者。”
瞎话编得行云流水,
“学校复查档案,发现学姐有笔医药费报销可能没走完程序,想帮您梳理下材料。”
安寒知在旁边偷偷竖大拇指:
资本家的嘴,骗人的鬼!‘困难生回访’?听着比真金还真!
“雨欣…报销啊…”陈母的眼圈肉眼可见地红了,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那些单子…太厚了…我…我看不懂…又心痛她…”
话没说完,泪水已在浑浊的眼眶里打转。局促又痛苦。
“阿姨别急!”安寒知赶紧接话,语气切换成热心靠谱模式,
“我们专业对口搞流程的!您把材料找出来就行,剩下的我们给您跑!”
也许是安寒知眼神里的急切太有感染力,也许是林叙白挺拔的身姿像堵挡风的墙,陈母犹豫了几秒,还是侧身让开了门。
小屋不大,收拾得异常整洁却透着冷清。
陈母从里屋带锁的抽屉里,捧出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
袋口磨得发白,里面厚厚一沓泛黄的发票、清单、诊断书、保单…纸边卷得能当书签用。
她摸着袋子,手有点抖:
“…都在这儿了…真…真能办?会不会太麻烦你们?学校那边…”
安寒知和林叙白交换了个眼神——就是这个!
林叙白双手接过袋子,快速翻检着关键项,抬头温声道:
“阿姨,材料基本齐。
我们尽快去办手续。报销款下来直接打您这张卡,对么?”
指着复印件上潦草的账号。
陈母使劲点头,眼泪终于滚下来:
“哎,哎…谢谢…谢谢你们啊…雨欣她要是…”
哽咽着说不下去。
“您保重身体最要紧。”
安寒知心里也像泡了柠檬水,酸得发皱,嘴上却只能干巴巴安慰。
那牛皮纸袋子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了任务列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