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想到的,元折囿与拂尘年龄更加接近,而自己比她大了数百岁,不过是拂尘年少时仰慕的师尊罢了。
罢了,她喜欢,便替她都纳了,修欢道多几个道侣又如何。至少自己还是正宫,她最喜欢的人,要大度。
这么想着,元闻苦心中却无比酸痛。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拂尘。
长廊尽头传来细微的灵力波动,元闻苦迅速抹去眼角湿意,强撑着直起身子。
不必回头,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叔父。”元折囿躬身一礼,坐在元闻苦身边。
元折囿特意装作不经意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嘴角勾起一个礼貌的笑容。“抱歉,我本不想师姐一直孤寂,才……我和师姐都不知道叔父还活着。”
元闻苦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一瞬,长睫轻颤:“她喜欢,我都同意。只是你既然有孕,便好好将养着。”
元折囿装作愧疚,凑得更近了一些,身上和元闻苦几乎相同的兰草香扑鼻而来。
“叔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师姐每每亲我,总是慌神,想来是在想您吧。”元折囿指尖绕着垂落的发尾,声音轻轻的。
流淌的光影突然变成利刃。元闻苦拢在袖中的手攥紧了衣摆。
“拂尘向来没有节制,你与她……双修时,记得劝阻她。”元闻苦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
“你身子弱,更该仔细调养。”元闻苦的目光落在元折囿腰间。“这鲛绡腰带系得太紧,对孩子不好。”
元折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得更加愧疚:“叔父教训的是。”
他解开腰带重新系过,故意让衣襟松散些。“只是师姐喜欢看我的细腰,说掐着好看,便系得紧一些。”
廊外飘过一簇发光的海葵,映得元闻苦脸色忽明忽暗。
元闻苦摸了摸元折囿的头,温柔笑着:“嗯,她掐腰时,总是容易留下指痕。”
元折囿扑进元闻苦怀中,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叔父可知,师姐曾答应带我去昆仑看雪?她说……北海太冷,舍不得您去呢。”
元闻苦被他撞得身体后仰,后腰抵在栏杆上。他眉心微蹙,却依然稳稳接住了元折囿,甚至轻拍他后背如哄孩童。
元闻苦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冰川,完全看不出来咬牙切齿:“你年幼便体质畏寒,记得多带些火绒草。”
元折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没想到元闻苦连这都能包容。他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元闻苦笑出了声。
元闻苦修长的手指摸上元折囿和自己相似的脸,笑容不变,气势却陡然变化:“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元闻苦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安静,似乎感受到父亲的心情乖乖配合着。
“别得寸进尺,是不是以为怀了她的孩子,我就不会打你?”
元折囿一愣,温顺的神情褪去半分,露出他本身的色彩。
元闻苦轻抚腹部,感受到胎儿和自己的心灵相连。“赶紧滚。等会我差人送些安胎的珊瑚蜜去你房里。”
元折囿忽然按住太阳穴,身子晃了晃。“啊……”
元闻苦伸手稳稳当当扶住,宽大的衣袖如云般展开。在触及元折囿手臂的刹那,他敏锐地捕捉到此刻元折囿腹部的异常。
有一瞬间缺少了孕初该有的灵气波动。这是怀过孩子的龙族才会察觉的微小异常。
怎么回事?
元折囿脸色一变,迅速扶着小腹起身,后退两步,不给元闻苦进一步探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