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老天的戏弄一样,在这一刻才真正碰面。
夜风掠过万山林,带着此地特有的冷冽。
元折囿隐在古松的阴影里,指节死死扣着树干,龙族的利爪在树皮上刮出五道深深的沟壑。
现在,这个本该长眠于陆掸子回忆的人正站在陆掸子侧边,两人看起来格外登对。
日光为元闻苦披着银纱的衣袍镀上流动的暗纹,他修长手指牵起陆掸子的手,放在掌心温暖。
陆掸子抬手,露出腕间的暧昧痕迹。
元折囿瞳孔竖成一道细线,他们俩怎么那么快……!
他浅灰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死死盯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
“咔”地一声脆响,他捏碎了手下的树枝。
这棵千年不折的古树,此刻扎得元折囿掌心鲜血淋漓。
血珠顺着元折囿手腕滴在落叶上,他盯着亲昵的两人,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扭曲的表情。
拂尘总是这样,从前合欢宗农场中救下他时是这样,如今登临万山林意识体后还是这样。
明明修欢道,却永远用那种宽容又疏离的眼神看他人,只独独对元闻苦倾尽热情和欲望。
“师尊,扶我一把,我腿还软着呢。”陆掸子揶揄的声音传来,带着事后的慵懒与调笑。
元闻苦轻笑起来,扶住陆掸子,眼尾浮现出龙族动情时特有的金纹。“承欢的是我,我还没说腿软呢。”
元折囿看着元闻苦俯身时垂落的发丝与陆掸子交缠,喉间突然涌上腥甜。
凭什么?
凭什么和拂尘交心交欢的不是他?我比元闻苦年轻那么多!容貌不差分毫!甚至还更会讨拂尘的欢心。
元折囿喉咙里滚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吼。
日光为陆掸子的肌肤镀上一层光辉,那双总是对他疏离的眼睛此刻盈满春水,只倒映着元闻苦一个人的身影。
“折囿。”
温润嗓音响起时,元折囿才惊觉自己已现出龙瞳。元闻苦不知何时站在三步之外,衣袖还沾着陆掸子的桂花香。
元折囿下颚青筋凸起,却还只能扬起一个顺从的笑容:“叔父,看来我打扰二位了。”
陆掸子转头,盯着元折囿。
元折囿浑身一僵,随即感到一阵被看穿的恼怒。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控制住暴走的情绪。
“师姐。”元折囿躬身行礼,声音却绷得发紧。
起身时,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陆掸子微微红肿的唇瓣,胸口顿时如同被毒蛇啃噬般绞痛。
拂尘根本不允许他的僭越,而现在,她却任由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各种痕迹!
“元折囿,你也要献身?”陆掸子不动声色地将元闻苦护在身后,这个保护性的姿态让元折囿咬紧了后槽牙。
元闻苦目光复杂在陆掸子的背影转了一圈,默默接受了陆掸子的保护。
“路过而已。”元折囿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浅灰色竖瞳眼尾通红,委屈地小心翼翼看陆掸子。
怎么可能路过?!他想着最快最稳妥稳定人性的方法,就是双修。
他是正儿八经的龙族,又为陆掸子出生入死,意识交汇不知道多少次,当然比烛砚倾更好!
如果拂尘实在喜欢,他不介意和烛砚倾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