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折囿?”烛砚倾轻轻开口,语调满是不可置信。“你靠着为陆掸子拼命居然……?”
烛砚倾牙齿都要咬碎了,自己和烛于归作为陆掸子带回来的客人,被拦着不让犯险,元折囿倒是以死相逼,硬是进去了。
元闻苦清浅一笑,“祝小友认错人了,我名元闻苦。”
烛砚倾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利爪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是元闻苦。
比元折囿更让他心痛的存在。
那个早已死在九年前的人,那个陆掸子至今仍会在梦里轻唤的名字,那个……他永远无法替代的故人。
“怎么会……”烛砚倾的声音低哑破碎,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烛砚倾本隐藏好的鳞片层层竖起,又猛地收紧,像是要勒死自己狂乱的心跳。
山风吹过,吹散元闻苦的衣襟,露出点点梅花红痕。
一瞬间,烛砚倾如坠冰窟。
烛砚倾猛地攥紧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疼痛。
山风骤烈,吹散了烛砚倾的发带,卷曲的墨发凌乱地遮住了他无措的面容。
为什么?
为什么他苦苦追随,自荐枕席数次,却换来陆掸子厌恶的眼神。而元闻苦一出现,就吸引走了陆掸子所有的热烈。
元闻苦静静望着他,良久,轻叹一声:“情之一字,无解。”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剜进烛砚倾的心脏。
“作为她的师长,我代她谢过小友的仁心救治。”
这一句话,彻底击碎了烛砚倾最后的理智。
陆掸子的悲喜,从来与他无关。
陆掸子瞧着两人的对话,拉了拉元闻苦的手。元闻苦眨了眨眼,笑着后退一步。
陆掸子忍不住在内心腹诽,真是一朵白切黑,这么扎人心的话一句接一句的。
笑得那么温良,实际上超经意展露身上的痕迹,以及两人的亲密关系。
陆掸子认真对烛砚倾说:“你是否有要事相告?”
烛砚倾回过神来,睫毛上沾了细细密密的水珠。“是……但如今也没有了。”
陆掸子一瞬间懂了烛砚倾的献身,上前两步摸了摸他的头:“一年过去,你还是这样想吗?”
烛砚倾张了张嘴,眼尾通红点了点头。“既然你喜欢的人已经回来了,我就……我就不打扰你了。”
烛砚倾哭得抽抽搭搭的,陆掸子十分无奈,用帕子擦了擦烛砚倾的眼泪。“你的性格不是比较拽的吗?怎么哭得这么可怜?”
烛砚倾委屈地俯身方便陆掸子擦拭,想伸手握住陆掸子的手腕,又放下。
很快,烛砚倾收了情绪,朝陆掸子笑笑,走了。
烛砚倾没有事了,但元折囿就有事了。他目光死死盯着元闻苦和陆掸子相握的手。
元闻苦!!
为什么元闻苦还活着?!
元折囿被陆掸子送回万山林现实的时候,元闻苦恰好不在,两人在万山林从始至终因为各种巧合没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