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炸响的惊雷照亮了冰箱侧面。那里贴着一张圣心疗养院的平面图,用红笔标出的逃生路线终点正是东配楼地下室——昨天他们发现铁盒的位置。图钉旁粘着张小纸条:\"7号柜钥匙在保卫科。\"
林涛转身时碰倒了调料架,几个空罐头滚落在地。他弯腰去捡,突然僵住——货架底部粘着个微型信号干扰器,红灯有规律地闪烁着。这就是电子设备失灵的源头。
\"林队!能听见吗?\"秦越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爆发出来,\"鞋印完全匹配!包括张薇案发现场和——\"
\"疗养院地下室。\"林涛打断他,\"我知道。杨振在这里生活过,可能现在还在。\"
他快步走向门口,却在迈过门槛的瞬间感到后颈汗毛倒竖。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标志泛着诡异的红光,照亮地板上新鲜的水渍脚印——43码防滑靴,与证物照片里的纹路分毫不差。
林涛拔枪追进消防通道。脚步声在楼梯井里形成多重回声,让他无法判断对方是在上楼还是下楼。转过三层的拐角时,一块松动的地砖差点让他摔倒。手电筒光束扫过前方,黑影在楼梯底部一闪而过。
\"站住!警察!\"
回应他的是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林涛侧身避开的瞬间,一块铁牌擦着他耳朵嵌入身后的木门。他拔出那块带着体温的金属片,上面蚀刻的数字\"7\"在光线下泛着冷光。
追到一楼大厅时,暴雨已经灌进了破碎的前窗。黑影冲向侧门的身影在闪电中清晰可辨——那件沾满泥水的白大褂,那头在风中飞扬的灰白乱发。林涛在门槛处滑倒,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雨幕中。他捶打地面的拳头溅起水花,混着肩膀伤口的血在积水中晕开。
回到警局时,晨光已经渗进百叶窗。陈志刚站在证物室门口,脸色比窗外的天色还阴沉。
\"解释。\"他敲了敲桌上装着铁盒的证物袋,\"凌晨三点,鉴识科值班员看见秦越偷偷扫描这些文件。\"
林涛把染血的铁牌放在桌上:\"杨振还活着。他在模仿陆文渊的实验,把陆铭变成下一个'7号'。\"
陈志刚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没有搜查令的证物无效。把东西交上来,你们俩停职反省。\"
\"张薇指甲里的皮肤组织是Ab型,\"秦越突然插话,\"而杨振二十年前的医疗记录显示他是o型血。\"
林涛猛地抬头。陈志刚的手正按在那份疗养院资助名单上,指腹刚好遮住\"新诚制药\"的logo。这个动作让他想起父亲临终时,也是这样死死攥着那张被血浸透的处方笺。
\"我们走。\"林涛拽起秦越。关门时他最后瞥了眼陈志刚的办公桌——资助名单露出的边角上,有个用红笔圈出的名字:陆文渊,项目监督人。
深夜的公寓里,林涛正在整理证物照片。手机震动起来,沈静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
\"林警官...\"她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我找到了陆铭的日记。从半年前开始,他每周都做同样的梦...\"
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传来,接着是沈静的朗读:\"'我又站在7号病房门前。镜子里的人在笑,可我没有笑。他说我们本该是一个人,说父亲早就把我们缝在了一起...'\"
林涛的笔尖戳破了纸面。照片里杨振右眉的疤痕在台灯下显得格外刺眼,就像陆铭左眉那道他从未深究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