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社科人文这些,除了工具书。”她指了指茶几上的参考书,“这些可以读外文的。”
“理由?”
“我想和你读一样的。这样我们就可以讨论讨论。”她翻了翻周围的外文小说,“这些我看不大懂。”
“你感兴趣?我可以讲给你听。”
“不——”她郑重地说,“你讲的和我看,是不一样的。”
他表示不理解,摇摇头。
“你讲的,是你看过后的感想。我是想,我看后的想法,和你的想法,加一起……”
他听了,笑着扭过头,看窗外。阳光又照到他的眼,眼睛闭上,笑容并未消失。
“行不行嘛!”她急着把他的头扭过来,正对着自己。
他想了想,慢慢说:“这……对我来说这样不方便。”
她听了泄气,挎下了肩膀。
“你都把我叫成天魔星……”他语带气音,透露着委屈。
“已经改了。”她讨好似的拿出手机,翻出给他看。“喏喏喏,现在改成大福星,你看多好听。”
“为什么都是星星之类的,就不能是正常的名字?”看来“大福星”对于大福星这个称呼还不满意。
“因为……”她想起她之前的土星光环论,就简略地说了一下。“你是大土星,我现在围着你转。”
她的手动来动去地演示,他伸手牵住。“怎么能这样想呢?”
“因为你质量大啊。我小,只好向着你转。”她用简单的天文知识来比喻。
他抚了抚她的手背,书店二楼不是很暖,还开着窗,有寒风吹进,她的手却很暖。
第一次见面,他扶住差点摔倒的她,碰到了手,手很凉。
她穿着拖鞋跑到陇山墅来,那时的手,也很凉。
如今坐在面前,穿着昨晚他拿过来的羽绒服,戴着粗线帽,耳朵都紧紧捂住了。
她不冷了。
“我们都是恒星。”他垂眸一瞬,又擡眼看她,“你要和我读同一本书,我们的思想应该是同步的。没有质量大小之分。”
胡轻曼觉得心被揪了一下,好似有层不透明的隔膜,被揪着扯掉了,透出了心脏的原本模样。
她回握他的手。他的手掌有浅浅的茧,细细摩挲,惹得指尖痒痒的。
“我想与你同频……”她说得很轻,轻到自己都觉得是心里在说,嘴巴没有动。而事实是嘴巴明显动了,声带也振动了。
他还在看着自己。她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微微低下头,看着两人紧握的手。
很奇怪的。昨晚她可以在大桥上,当着许多人,揽着他的脖子接吻。之前还有多次的亲密接触,现在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害臊。
是因为他懂她了。
心靠近了。
蛋黄趴在地上眯着眼,看似舒坦,其实它一直很警觉。它听到女主人衣服发出了沙沙声,是防风布料磨蹭产生的声响。她靠在了这个陌生人的身上。地上的人影重叠了一部分。
狗狗上前,嗅了嗅陌生人的裤脚,记住了气味。
现在已经不是陌生人了。
她把头靠在他的颈窝里,额头轻轻抵到他的喉结侧边,皮肤下的动脉血液流动,连着他的心跳。有阳光照到了眼角,她把眼睛闭上,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是洗发水的埃及甜莲香。
“是不是太香了?”他知道她在他耳后闻气味。一人一狗都在他身上闻。
“刚刚好。”她弯起来的嘴角,堪堪贴到了他的脖颈。“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萧贺晨翻了两页书,才抽出一只手,揽住了侧边的人。“可能是中邪了。”
怀里的人登时坐起来,不满地看着他。
“有很多理由,比如那天天气太美了,丁达尔效应把你照地像天使;也可能是你的声音太好听了,一听就撩拨了我的声感细胞。以及其他的……”他停顿了,没有继续。
“还有什么呢?”她追问。
他低下头,垂眸片刻,拿头蹭了蹭她的肩,头发和外衣摩擦出唰唰声。
“那些都是苍白的客观理由。”他擡头看她,眼眸中有一股安定的力量,“喜欢就是喜欢。”
她看着他乌黑的眼睛,和第一面见到的一样,眼神安宁平静,但又有一股慑人的力量,紧紧地吸引着她。不同的是,现在他们近了,不像以前有一层隔阂,只单纯地被情愫牵引着,试探彼此的冲动。
“那,我能和你一样读书吗?中文的。”她把脸贴他脸上,两个人都很暖,彼此没有温度的流动。
脚边的蛋黄也受到了感染,尾巴摇了摇。尾巴的影子在地上变长变短,像是给静谧的空气增加了升降的乐章。
他侧脸,亲了一下她的唇。她却捂住了他的嘴。
“不行。我不要敷衍的接吻,我要声带震动的……”
“的回答。”两人异口同声。
胡轻曼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说完她也笑了。
萧贺晨清晰的声音响起:“可以。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