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萧贺晨回来已经很晚了。林婶只给他留了盏壁灯。
他走进书房，看到书桌上，皮卡丘和可达鸭依偎在一起，底下压着张教授翻译好的文件。
他只会一些基础的德文，涉及到专业的词句，还是看不大懂。所以请教了Z大的张教授。
坐着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觉得很不错了，明天就可以用起来。高兴地站起来去洗漱。
蹑手蹑脚地走向卧室，生怕吵到人睡觉。却看到床上空空如也。
不相信，上前掀开被盖，确实没有人。
“轻曼。”他低喊了一句。转身去更衣室找。角角落落都没有。卫生间里也没有。
他三步两步跑下楼。大灯都开起来，整个客厅光亮如昼。
“轻曼！”
声音在客厅里回响。这会儿夜深人静，随便一点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他的异于常人的听力。
但他没有听到胡轻曼的回应。
一个个地方看视，寻找她可能去的地方。目光落在客房门上。
拿了备用钥匙，屏息打开了门。
打开房间里的壁灯，暗黄的灯光映出了床上的小山丘。
松了口气。上前看了眼，确定是胡轻曼。
但看她脸色白白的，唇色也不红润。
难道爬个山，爬出病来了？
碰了碰她的额头，倒是正常温度。
这回儿她倒醒了。
“你回来啦？”她睁开眼。
“怎么到这里睡了？”
“我大姨妈来了。在楼上不方便。”
“什么大姨妈，你两个妈都没姐姐，哪里来的大姨？”
“不是这个啦。”她都不知道怎么和直男解释。
“不管什么亲戚。这里太冷了。”他拿过她的家居服，让她起来上楼。
她拉着被子不想起来，虽然这里确实很冷。“是生理期来了……”
听了这话，他倒笑了。“那就更要上楼，万一冻到了怎么办？”
刚躺下时，她还觉得暖呼呼的。但是睡了一会儿，脚就发凉了。此刻在被窝里搓了搓，又被看了出来。
“脚都冰成这样了。”他伸手进被窝，握了握她的脚，“我抱你上去。”
说着，用被子把她整个人裹起来，打横抱起。
“我下来吧。”见他这样比较难抱，但是一说就被拒绝了。她只好伸一只手出来，勾着他的脖子，这样他能省力一些。
他朝她弯了一下嘴角，径直往楼上走。
看来刚刚的莫名担心，都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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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就到了除夕。胡轻曼下楼时，看到萧贺晨和林婶都在吃早饭。
“松鼠我已经喂过了。”他朝胡轻曼说，“你来看看，林婶留了很多预制菜，哪些你爱吃？”
她到厨房看了，都是她爱吃的。
“林婶年初八才回来，所以留了许多菜给我们。”萧贺晨给胡轻曼倒了碗豆浆。“今天你几点下班？”
她说了时间。其实两人在前几天就讨论好了，除夕和新春怎么过。
就是各过各的。
还是萧贺晨提出的。
他说胡轻曼不能突然离开家在外过除夕，和她家的传统不符。虽然她据理力争之前三年也没在家里过除夕。
“轻曼，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事，你和家里起冲突。”他当时这样说，又指了指储藏室里的大包小包，“你给家里人买了那么多东西。总要拿回去。”
她不大想回长盛过除夕。因为她下午回到家后，先要弄一桌菜，虽然硬菜等谢文珍回来下锅，但她要把冷盘和该清洗的食材准备好。今年因为胡昌邦的眼睛已经不行了，她成了洗菜的主力，打下手的只有一个弟弟。家里的厨房还没有热水，天气冷，她的手又要挨冻了。
她把这些话嘟哝着说了。惹得面前两人都笑了。
“不是给你买了热菜垫了吗？”林婶给胡轻曼买了块和这里一样的加热垫，她摸了摸桌上的垫子，这个挺好用的。
“加热装置也放你包里了，只要厨房有插头，就可以接起来用。”萧贺晨给她买了个电热水装置，比较小巧，即插即用。
“好吧~”她拖长了音，虽然不情愿，但是难题都解决了，再说就矫情了。
“记着，让周叔送你回去。除夕了不好打车。”
萧贺晨早已帮胡轻曼把行李打包好，绑在手拉拖车上，就不用提着那么重了。商务车可以停远一些，她走几步路回家刚好。
听着他这样叮嘱，她也回复让他小心开车。
他是去北岛过年，在祁云繁家过。每年都是这样。
她也问过为什么不回北岛自己家，他笑笑没说话，眼神空洞了许久，才说不想回去，他不喜欢和他母亲在一起。因为贺荣音的声音太尖细了，惹得他心烦。这理由令人意外，但是对于他这样在意声音细节的人来说，这理由算是勉强能接受。看他不怎么喜欢提起家人，她就暂时到此。
下午她回到家，先去卫生间把鸟牌洗衣皂扔了，却发现没用鸟牌了。有点意外。
谢文珍一贯喜欢用鸟牌洗衣服，因为特别便宜。但是这个古老牌子的肥皂的皂基含量太多，胡轻曼对这个过敏。
她就把买的洗涤用品放到了卫生间收纳柜里，留着以后用。
再把各种东西布置得当。包括加热垫也摆好，厨房加热的机器也按上了。
胡昌邦挺高兴，连带着蛋黄也昂着头吠了几声。她开了刚带过来的罐头，奖励了狗狗一顿大餐。
一连收拾到四点多，胡凯乐也算给力，那些难洗的，需要冷水刷的食材，都是他弄的。年轻人火气大啊，连热水都可以不用。
她弄好了八碟冷盘，其余的等谢文珍回来下锅就行了。
这时曹芊芊来了。胡轻曼原先的大房间已经让给了弟弟。她就把闺蜜带到了现在的小房间。
“可委屈你了。”曹芊芊坐到小床上，看了看逼仄的四周。
“别取笑我了，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胡轻曼拿了水果瓜子进来。
“不能留着债务过年啊。”曹芊芊指的是之前萧贺晨帮她出的医药费。有一部分的保险理赔款，前几天才到的。她把钱转到了胡轻曼卡里，因为这钱算她出的，至于胡轻曼找谁借，那是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