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刚好。”她又低头敲键盘。
他坐到对面的空位上。“我问你。”
听他语态正色,她马上擡头。顶灯把他的刘海打出一个阴影,圈住了眼眶。
“下午你答应我,是被氛围感染了。”他停了停,轻微抿了下-唇,“还是迫于什么压力,匆忙答应的?”
她没想到他问这个。只眨了眨眼,不说话。
“我没想给你压力,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说。”他见她不回应,继续说,“我们可以先抛开结婚证这个事,先了解一下彼此。”
这回的意思比较明确了,他是说想让她不要在意一些眼光,尤其是章绣那边。
“我没有匆忙答应。”她这次也说得清楚些,“我之前犹豫是有章绣的原因,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你有什么原因?”他握住了她的手。他手心的温暖,和上次一样,从她的手背慢慢传导过来。
“我从没和人正式接触过,不知道怎么和人好好相处。而且你比我好太多。”她思忖了一下,以免过于急切说话,表错了情,被他厌弃,“我怕你讨厌这样的人,就先拒绝你了。”
闻言,他窃笑了一声。“那好不好的,总要相处了才知道。”他朝她的额头轻轻戳了下,“你怎么和章绣一样,那么以貌取人呢?”
她想起章绣给他起绰号为“萧妖精”,暗笑了一瞬,偷看了他一眼,马上恢复正常。
“又偷看我?”他俯下身,把下巴靠在两人攥着的手上,擡起眼看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又把她另外一只手拿来,一起压-在下巴下,“介绍我也可以大大方方的了。”
他是指下午和付眉碰面的事。
她点点头。不过被他这样盯着,还是有点不习惯,脸还是红了。
“但,还是不能让章绣知道……”
“可以。”他起身,揉了揉她的手,“先瞒着长辈。以免他们出来作乱。”
谈话内容好似在谈未到年纪的早恋,要瞒着大人,偷偷相处。
这回,她正常擡头,看了他,算是比较正大光明地看了。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额前翘着的头发压一压。
“你忙吧。明天我们去买椅子。”
“买椅子干什么?”
“到楼上去,这里太暗了。你已经近视了。”他似乎都知道。她只是有点轻微近视,日常不用戴眼镜。一般人都发现不了。
她告诉他,明天早上要去公司加班。两人便约定下午去采购。
离去时,他朝她眨眨眼,狡黠地问:
“今晚你睡得着吗?胡轻曼。”
……
胡轻曼洗漱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萧贺晨离去时的话。
确实睡不着了。
她把布洛芬的所有动作都做了一遍,还是清醒着。
哼!
这个天魔星!
=
次日,胡轻曼还是八点起床。先去喂松鼠。打开松鼠屋发现,里面已经放满了食物。在一边呆了几分钟,没见松鼠跑来,想是已经吃过了。然后下阳台,见萧贺晨的书房和卧室门都紧闭着,应该在睡觉。
她去餐桌旁吃饭,林婶已经盛了一碗粥给她。
“我等会回一趟家,明天中午前回来。”林婶说。
“是您的休息日吗?”
“唉是。”林婶眯着眼,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昨夜我都睡了两宿了,小晨还把我喊醒要吃东西。”她抱怨了几句,说他晚上不睡觉。
胡轻曼听了抿嘴笑,想他也是睡不着。
“中午你可以叫外卖。”林婶拿出一个小本本,上面有一些电话。“这里一般的外卖不让送进来,这几家店可以送过来。”她把本子递给胡轻曼。“上面都是小晨肯吃的。”
胡轻曼又问了一些萧贺晨的禁-忌。比如什么不吃,讨厌鸟之类的。林婶一一说了。
她轻微摇头:少爷就是少爷,饮食确实挑剔,竟然不爱吃海鲜。
“就是,还是H市人,霉都被他倒光了。”林婶也赞同。林婶和胡轻曼来自H市
其实胡轻曼来了,林婶挺高兴的,一是有人陪她吃海鲜了;二是胡轻曼好相与,平时聊天也没忌讳。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挺无聊,有个人能聊天也挺好的。
两人吃完,一前一后地出门。林婶在桌上给萧贺晨留了纸条。大意是粥和小菜都在暖锅里放着,衣服已经洗了,放在某处,让他拿去。
胡轻曼觉得林婶就像妈妈一样,一饭一衣都安排地妥妥帖帖。
星期六不是正式上班时间,不用打卡。胡轻曼到了办公室,付眉还没有来。六楼也有几个同事自发在加班。
卢朗文也是个有能力的老板,公司扩大后,接了很多业务。胡轻曼看摄影组的同事忙得不可开交。她打开电脑,就有几条视频发给她了,让她过目后,星期一上网发表。
付眉十点多才来。胡轻曼和她核对好客户清单后,已经十一点。这时萧贺晨发了信息来,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她问下午去哪买椅子。可以就近吃饭。
天魔星发了个【OK】。
又说半个小时后在她公司楼下等她。
胡轻曼看了微信,赶紧把手头的事弄完。收拾得差不多了,发现自己的妆花了。
因为没睡好,眼睛下一片乌色,早上就多涂了点遮瑕膏,这会儿有点脱妆。
去洗手间重新补妆,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就两分钟了。
萧贺晨是很个准时的人,他说半小时就半小时,还有可能提前到达。
她不想被人当不守时的人,尤其是在萧贺晨面前,更是不能当个拖延时间的人。
只剩一分钟的时候,她提起包飞奔下楼。
电梯太慢了。
她走了消防楼梯。
昨天下午,他拿着花跑上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电梯总是太慢。
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