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解释(1 / 2)

解释

胡轻曼一度以为那些玫瑰花是假花。

走近看,香味像丝绡渗入鼻腔。

底下是个半人高的玻璃花瓶,被百来支花杆按序插满。

她仰着头看,花茎上的刺已被处理。留下了一些凹坑,轻触已不扎手。

革质锯齿叶挤挨着,托着顶上的红海。

萧贺晨来到花伞下。举手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她。

花很大,完整开放后,有她的手掌那么完满。杆子笔直,有手指那么粗。非常的坚-挺。

“你还没回答我呢。”平实的语言,含笑的语气。

她微笑低头,抚了抚花朵,最外围的花瓣掉了一片在掌心。

是个酒红色的爱心。

这时她发现,从进门看到那片红云后,眼眶就像被冰冻住了,一眨不眨。

她缓慢地把眼神聚焦在花下的人。

手心的花瓣似是变成了模糊的红团,四面的光线也被玫瑰染成了朦胧的赤线,只有视网膜里成像着他的微笑。

她觉得他是温暖的,和煦的,带着体贴宜人的温度。

眼眶瞬间动了,冰化成了水雾,流入鼻腔,稍稍发酸。

“好。”她眨了两下眼,眼角微湿。

“那我可以抱你了吗?”他朝她伸-出手,表情温和又带有点严肃的仪式感。

胡轻曼拿着那只花走过去,轻轻揽住他的腰。

“你是第一个送花给我的人。”她把脸窝在他的胸膛,头顶碰到了他的领带结,有点硬,蹭了蹭,“一共送了四次,每次都很好看。”

“这花,据说是被上帝吻过的,来自接近天堂的厄瓜多尔。”他也揽住了她。轻轻拢着,透过蓬松的羽绒服,可以触到她的肩胛骨。“那天你穿着拖鞋跑过来,我就想送点什么给你。这是我那晚到了西京的鲜花晚市看到的,一百支需要提前预定,还好今天赶到了。你要是喜欢,可以花开不枯,天天送来。”

“已经足够了。太破费了。”她听说要去国外订,赶紧摇头。

“你就是这样省事。”他松开了怀抱,摸了摸她的袖子,微嗔,“穿的还是那么少,身上又瘦。”揪了揪她的鼻尖,“等会又要流鼻涕。”

她捂住鼻子,往上看了一眼,“我今天多穿一件了。”

“既然那么省事,不要搬走了好不好?”

她又垂眸,没有回声。

“难道,你让我把新东区所有在租的房源,都租下来,你才肯留在这里?”

她不可置信地擡眼看他,转而又低下头。

“陇山是一条山脉,我们所在的不是主峰。主峰海拔一千零八米,马上就要进入新的一年了。”他说着,擡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可否,陪我一起:一月看雾松,二月登高峰,三月赏桃樱,四月品野莓,五月望长瀑,六月闻蝉鸣,七月扑萤火,八月观沧海?”

“九月呢?”

他笑:“九月我们一起想,我中文不好,想不出来了。”

“这也叫‘中文不好’吗?”她轻轻瞥了眼,狐疑一下。

“我不撒谎,确实是不好。这几句可想了好几天呢。”

她望着他的瞳仁,还是那样的黑,深不见底。曾经就是被这双眼所吸引,一直想靠近,靠得近了又有外因,被警告着,斥责着,一度昧着心离开,又被招引过来。

心之所至,意之使然。

她踮起脚尖,奋力地。手中的长杆玫瑰相应滑落。她想举手到他的脖子后面。

她的奋力让他感受到了。他低头亲了亲她。

四片嘴唇碰了下。他快速地离开,直视着她。

“这算答应了?”

她脸颊已经绯-红。这不算答应算什么?

“我要听到声带震动的回答,不要这样敷衍的接吻。”

她无法,盯着他的眼睛回答:“我答应了。我可以……”然后把一到八月的上山行为复述了一遍。

“记忆力不错。”他赞赏地点头。左右看了几眼,低头碰到了彼此的鼻子。

她有点慌乱,但还是配合地踮起脚,寻找她期待已久的温暖。

这个吻是柔软的,像是试探,又像肯定。

一直以来,胡轻曼都是被动的,这次她也主动了一回,用了点力,回应他的亲吻。

她觉得脸太热了,分开后,不由自主地问:“你刚刚看什么呢?”

“看看林婶在不在。”

“你还害羞?”她有点疑惑。

“我怕你害羞,”他抿嘴笑了声,“就算我站市民广场上,对着全市的人和你接吻,我都不会害臊的。”

=

晚饭后,胡轻曼快速躲到了房间,打开电脑,开始弄从公司带回来的客户资料。

那资料被实习生弄得乱七八糟,她之前交出去的也没备份,只好一个个重新整理。

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她回“请进”。

萧贺晨站在门口,端着一碗水果。

“我能进来吗?”

“啊,当然。”突然这样疏离,她朝他看了一眼。他换上了家居服,又是暗色的。他似乎特别喜欢暗色系的衣服。

他把水果放在胡轻曼的桌上,擡头看了看。

“这里太暗了。”房间只有中间一盏白光灯。灯也不是很亮。“你要写字,对眼睛不好。”

胡轻曼的笔记本电脑旁放了些纸,上面有她的一些笔记。

“我很快就好了。”她把桌上的纸收了收。看水果盘里有车厘子和剥好的橘子。又看到他的手指,尤其是大拇指,有点泛黄。

“明天弄张椅子和台灯给你。”他又转了转,“这里还比楼上冷。”

这个房间比较高,暖气不像楼上那么容易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