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中）
胡轻曼没听清，看着萧贺晨，让他再说一遍。
这时林婶从厨房出来，她已经戴上了助听器。怀里抱只老母鸡，说：“这鸡还能下蛋呢，刚刚底下有只鸡蛋，还暖和着。”说着，还真摸出一只蛋，递给胡轻曼看。
胡轻曼看到这只老母鸡，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她。林婶摸鸡蛋的时候，看到了鸡的双足长了毛。
“这是平县的土鸡。”胡轻曼认识，她家小时候也养过，“这种土鸡现在可不一定有了，哪找来的？”
“早上和螃蟹一起拿过来的。”林婶见萧贺晨已经悄悄往楼上走，就说，“你带回家去吧。小晨也不吃这个。”
胡轻曼想拒绝，她家也不缺一口鸡吃，也没地方养这只鸡。
“你晚上还有事吗？”萧贺晨问胡轻曼。
“没呢。”胡轻曼回头，见他已经站在二楼。
“那你，”萧贺晨指了指鸡，看向她，“带回家去。”
胡轻曼觉得他已经在下逐客令了，也不好意思再留。看了看鸡，翅膀和脚都被草绳绑着了，提着也不会有危险。
“我让老周送你，鸡你拿着。”林婶把鸡放到地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司机。
“胡轻曼，”萧贺晨进房门前，又转头喊了她一声，“过几天我给你送平板。”说完，他拿手指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姿势。
也不知是让她不要拒绝，还是另有所指。
他见她点头，赶紧转身闪进了房间。
=
胡轻曼提着一只老母鸡回家，谢文珍看到了，高兴地说要养起来下蛋。
“珍姨，没地方养啊。”之前在平县，住的是一楼，还可以在花坛里圈个小圈养一两只。那边也没什么物业，都靠居民自觉。但是长盛小区的居委会都设在23幢旁边，怎么想都不好养。
谢文珍又说这鸡杀了太可惜了。自禽流感后，平县的土鸡都杀的差不多了，脚带毛的土鸡，真的是少之又少，有钱也没地儿买去。
两人说着，胡轻曼接到了曹芊芊的电话。曹芊芊说在东新区帮她找到了一套房子，问明天是否有空，要带她去看看。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胡轻曼听着很开心，忙问什么时候去。曹芊芊只说了明天下午，具体要等她能从公司溜出来的时间。她让胡轻曼早点到她公司楼下等着。
挂了电话，胡轻曼把曹芊芊要给她租房子的事说了，没想到胡昌邦不大同意。
“你之前在外面住了三年，这次好容易回家了，又要搬出去。”人年纪大了考虑的事情也不一样。以前是觉得女儿大学毕业，是需要到社会上历练历练，所以留在S市他也没说什么。但现在女儿回来了，在同一个城市里，又搬出家去住，他自然是舍不得。“要不买辆车，也好过搬出去。”
说起买车，谢文珍是不大同意。
胡轻曼看她脸色变了变，就说：“我们公司有住房补贴的。”
听到“有补贴”，谢文珍就问多少钱。胡轻曼如实回答了。
“那你去看看吧。”胡昌邦松了口。“之前你那个上司说弄了什么车接送上下班，也确实有接送了。你那个公司虽然是私人的，但福|利不错。公司如果好，好好呆着。现在外面工作不好找。”
谢文珍听到班车接送，又来了兴致。“曼曼，三楼的小宝奶奶说，之前是有看到一个男的来接你，头发棕色的？”
“这就是曼曼的上司。”胡昌邦见过这人，头发乱糟糟的，但做事还是比较靠谱。
“小宝奶奶说他开了什么耳蜗公司，要帮小宝的。”谢文珍不懂一些术语，说得有点凌乱。
“哦。我们老板又开了一家公司。”胡轻曼不了解萧贺晨另外的公司，就简单说了一下，又问，“小宝是什么情况？”
谢文珍也说不清，只说那孩子生下来就有点不好，具体怎么个不好，他奶奶也是讳莫如深。
谈话内容随着晚间新闻开始就结束了。早上没睡够，胡轻曼还有点困，就回房间休息。
大约是喝了醪糟蛋和黄酒汤，她碰到床就开始打瞌睡。生理性的眼泪噙在眼角，碰到枕头就迷糊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手机震醒。原来睡之前把手机调到了震动。
一看，还是曹芊芊打来的。
“什么事？”胡轻曼揉了揉脖子。
“你干嘛去了，都不接电话？”曹芊芊说话很急。
“我睡着了。”这个时间点，睡觉是早了点。胡轻曼看了眼手表，才八点半。
“小萧总一直找你，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
“啊？找我？”她退出通话界面，确实看到有几个电话打给她，而且微信也有几条问她在哪。
“你快回复他吧，不知道是什么急事。”
胡轻曼说知道了，挂了电话。
接通了萧贺晨的电话，他那边倒是气定神闲。
“你找我吗？”才一会儿工夫，就还平板了？
“嗯。”他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是在干什么。
“有什么事吗？我刚刚睡着了。”胡轻曼打了个哈欠，鼻音有点重。
“找个地方聊一聊吧。晚上吃饭时都不好说话。”
“电话里不能说吗？”出门又要换衣服，她懒得换。萧贺晨说话都是单刀直入，没提到平板的事，应该不是来还平板。
“见一面吧。地方你定。我在开车。”
她想起昨晚还没谈完的话，想来就是这些事了。胡轻曼想了想，不能再订在什么咖啡馆之类的暧昧地方，就想去江边。报了个江滨路的地标建筑。
“江边，不冷吗？”对方总算是有了点语调，诧然了一下。
“我会多穿点的。”
得到对方同意后，胡轻曼心事重重地起床去换衣服。夜晚是降温了，她把羽绒服套起来，不是上班就不穿高跟鞋了，换了双高帮帆布鞋，觉得自己一下子矮了几公分。不过算了，她不想再把自己弄得那么高了。
约定的地点离长盛小区比较近，胡轻曼踩了自行车过去，大约十分钟就到了。她把车停靠在地标建筑的了。
【我也在了。】天魔星很快回复。
这会儿不算晚，江边还有人在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