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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时(四)(1 / 2)

现时(四)

(1)

漆横被抓回来了。

被漆凡抓回来的。

主要还是他没什么钱了,那点演技也不够他接什么戏了。

于是漆凡得了漆蛮和漆曼的意思,拿钱诱他回来,要他给漆老太爷演出戏。

结果员工推了办公室的门,嘴里的话来不及说,漆横就大嚎一声,挤开那个员工,踉踉跄跄地跌跪在了漆老太爷的跟前,抱起了漆老太爷的大腿。

漆凡看着,漆蛮和漆曼也看着,算是知道他那点演技是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的了。

可怜漆老太爷牙都没几颗了,一张嘴就被漆横又一声大嚎给盖过,想打个住都难。

“行了!成什么样子?!”

漆蛮一喝,漆横随即止了哭,从地上起来,去漆蛮身边杵着了。

接下来到下班前的两个多小时,都是漆老太爷一边舔嘴一边往外喷唾沫星子。

直到外头的员工纷纷关了电脑,漆老太爷这才注意到时间,开始讲正事。

所谓的正事,无非就是这个大公司,该交到谁手里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不止是漆蛮和漆曼的问题,还是漆横和漆凡的问题。

对漆老太爷来说,这继承公司,得按血脉来。

他心里的人选,自然是漆蛮一脉。虽然漆曼各方面都不输漆蛮,甚至当年在漆老太爷要漆蛮结婚时,就称自己有孕还真给生下来了,虽然多年不见男方是谁,也一直没能寻见,甚至传闻是交易一场,但可见漆曼手段。

可漆曼到底,是个女子。

如此,漆蛮虽胜了漆曼,漆蛮的儿子漆横却又不比漆曼的儿子漆凡,整日吊儿郎当的,公司的事情是一点不学,自己闯也没见闯个名堂出来。

漆老太爷也不是没想过法子,想让漆横收收心,跟漆凡一样到公司来干。要是哪天,他开窍了,喜欢赚钱了,自然就老实了。

“太爷,您说您,这么长远的事情,根本轮不着您折腾的,您折腾个什么劲儿呢?!”漆横被漆蛮戳了,但漆横还是要说,“您就把事儿交给我爸和我姑,要是不放心,就轮流,一人干一年,下一年的由公司员工投票。再说了,您这把年纪了,不还在这董事长的位置上赖着吗?等我爸和我姑也到你这年纪了,该操心的就不是我和漆凡了!您若非要折腾,就让我爸再找一个,实在不行,您再找一个!”

“混账!”

“您看您,不挺有劲儿的吗?!您啊要是太闲了,就去配副牙。您是不知道,您这嘴巴不清不楚的模样,暗地里被多少人偷偷笑话了!”

漆横被漆蛮打了,漆横总算是老实了。

可漆老太爷仍气头上,挥着手杖让他们都滚。

漆横是个听话的,漆横带头第一个滚了。

到了公司外,等在原地的漆横又被漆蛮戳了脑袋。

漆横不服,嗷嗷着,漆蛮这就又给了他一掌,他才不服气地闭嘴了。

四人进了电梯。

漆蛮向漆曼道:“虽然是小见一下,但我给那个女生也备了礼。一会儿先去我车,你和凡凡一块儿带去那女生家里。”

漆曼点了点头,漆横猛地又凑了过来。

“女生?什么女生?哦,是那个和漆凡在影院约会的女生?”

漆蛮不耐烦地将他重新打退,可漆横的嘴仍是不休。

“不就是女生吗,不就是约会吗?谁没有啊!”

漆横说着,亮出了手机里一张照片。

漆蛮凑了凑,瞧着那明显是从远处偷偷拍到的照片,嗤笑道:“这不是你那要辞职的经纪人吗?”

“辞……”漆横气愤道,“我这不是有钱了吗?有钱了就发得起工资了,她就不会辞职了!还有啊,三位老板,尾款别忘了结啊!”

漆蛮老板白去一个眼,手却掏出了手机,将钱转了过去。

四人进了车库。

“哎爸,我最近啊,有个新的想法!”

“角色接不到,想让我给你整个带资进组?”

“哎差不多,横竖要个钱,要不说你是我爸呢!”漆横略过漆蛮的又一个白眼,追着道,“曾青一开始,不想做经纪人,是想做编剧的!但这圈子水深,就算剧本好,也可能因为导演、演员等等人的等等原因,总之是没个想要的效果。我就想啊,爸你慢点!我看过曾青写的剧本,反正我喜欢。爸你不信我演技,但要信我的眼光啊!我的眼光,是咱们家从小培养的!我那电影,就漆凡和他女朋友一起去看的那个,就是我投资的,好评如潮啊!哎爸爸爸,你再信我一次嘛!”

开了车门的漆蛮终于停下,对着挡在车子前的漆横道:“钱都打你卡上了,你还要我怎么信你?回不回家?不回家赶紧滚,别挡道。”

漆横一个激灵,连忙也上车了。

(2)

漆凡和迟嫤在影院的那次约会,电影票是漆横塞的。

漆凡一开始没打算和迟嫤去,因为那是漆横塞的。

但那电影票,后来被迟嫤瞧见了,迟嫤又感兴趣,漆凡抿了半天的嘴这便点了头。

结果一到,就被漆横逮住。

“怎么,难道你跟她,只是玩玩?”

“不是。”

“那你怕个什么,我爸和你妈又不是什么管得很宽的人。”

“还有太爷。”

“你怕太爷?”

“我怕太爷手段多。”

“哎呦呦,铁树开了花,都小心谨慎起来了。先前那风险那么大的投资,也不知道是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说投就投了。”

“……”

“再说了,真有什么情意毁在手段里的,也说明这情意是没几分真的。”

于是迟嫤的存在,漆凡告诉了漆曼。

迟嫤家中闹热,父母亲恩爱,有两个知书达理的哥哥,还有一个来往颇密的从医的堂哥。

漆凡还是漆横,父母亲因工作等缘故离了异,而两家不管愿不愿意,相处中也多少掺了利益。这是商人的性子,骨子里的,改不了的,这也是漆凡最初不敢和迟嫤在一起、后来又不敢说出迟嫤存在的原因。

迟嫤的母亲是个热情的,听到漆曼说到也喜欢花草但没什么精力养,起身拉着她去阳台瞧去了。迟嫤的两个哥哥虽是知书达理的,但这腿一翘,总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在。

拘谨的漆凡被这一翘,更是拘谨地搓了搓膝。迟颂和迟钦见他拘谨,又各递了一个荔枝和一个桂圆过去,要他放轻松。

连连点头伸手接下的漆凡,看着两手里的荔枝和桂圆,是更拘谨了。

这次小见,并不是定下什么,而是漆曼顾及漆家的局势,来和迟家说上一番。

她是做事前喜欢将准备都备个彻底的人。准备有些多,但都是为了避开风险、直面风险。

“但是你们放心,漆家的事情只要嫤儿自己不想参与,就不会有谁将她拖进来。而且……”漆曼顿了顿,还是道,“而且我打算,另立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