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你、你……”扶奂本想说她该好好呆在毡帐里,可看看被大火吞噬的毡帐,他又训不出口,“有没有事,怎么到处乱跑?”
“糠子和元共,他们说有和你有关的消息,我才、才出去的……”
“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阿嬗摇头,扶奂才松了口气。
“扶奂,他们有毁掉神结的办法。”
“……嗯,我知道。”
阿嬗这才注意到,这一仗是真的很惨。很多的神没能回来,回来的身上又没几个好看的。
连扶奂都挂了道彩。
半夜,又一次惊醒过来的阿嬗又没能见到扶奂,便起身四处找去。
待她找到时,扶奂正跟着几位上神商议。
他们议到这伤口似乎没那么简单,之前的胜仗或是顺了人的计划引得更多的神重新加入,又议到趁着尤或也负了伤,必须早些解决。
解决了尤或那个魔尊,这一战,才能真的有所希望。
扶奂全程没有应话。可阿嬗知道,要解决尤或的,会是扶奂。
头顶无星无月,混沌一片。地界早已亮不起来了,只有勉强的昏亮,一如永不会暗下去的天界。
这一仗,神虽惨重,但人似乎也损耗不少。
最重要的,是尤或负伤……而且,利用糠子,或许,她有脱身的机会……
利用吗……利用……
阿嬗攥了攥方寸,还是选择再次离开扶奂安置给她的新毡帐。
走出神的驻地后,阿嬗察觉身后有什么一直跟着自己。
是几个她曾救过的小上仙。
阿嬗想让他们回去,可他们不肯。他们知道当下的战况,也了解到一点下一步计划的风声,想着等那些上神商议好了,或又是将他们摆在前面冲锋陷阵,倒不如拿命搏一把。
可阿嬗没打算拿命搏一把。
她看着突然兴冲冲的小上仙们,努力将心里与这些日子不相宜的念头摁了下去。
她虽厌恶着一些神,可她并不希望再有神或人死在这一战里。
神也好人也罢,不该如此。
姜午荒唐被毁,世间又何时是个头?
若她此行真的能手刃了尤或,人会投降吗,神愿终了吗?还是真的如业所言的,直到世间再无一人,才算真的胜了?
尤或所在之地,没有预想中那么多的人留守。六个上仙很快便潜入,又在两个巡逻的人的交谈中得知了尤或所在的毡帐。
小上仙们越发地兴冲冲起来,阿嬗来不及深思又不得不擡脚跟上他们。
不对劲……但是太晚了。
一入晦暗的毡帐,他们便入了圈套。其中一个上仙因为冲在最前,直直掉了下去,万剑穿身,死在了陷阱里,而跟在他后面的挣扎了好一番才终得以被阿嬗他们拉了上来。
待烛火亮起,尤或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十几个人持着兵器而入,将他们包围了起来。有个上仙骂道狡诈,却得了元共一声不屑的笑。
没办法,谁让这些拙劣又狡诈的陷阱,对付这些神,总是百试不爽呢~
“阿嬗,又见面了~”元共冲着阿嬗招招手,却得了阿嬗一个不屑的目光,“哎糠子,怎么不跟阿嬗上仙打招呼呢?说起来,最想阿嬗的,不就是你了吗?”
糠子本就微微撇开的头又垂了垂,没有吭声。
尤或杵着脑袋,慢悠悠地,开口道:“拿下。”
众人围了上来,阿嬗他们不得不应战。
可这样的打斗不是长久之计。
阿嬗见机破出人群,再躲开一前一后攻上来的元共和糠子,朝着熊皮座椅上的尤或刺去。
可尤或的神情,没有惊愕,一丝都没有,反而是得逞般地一笑。只见他擡擡手,阿嬗就被钉在了一旁的木柱上。
其余的上仙很快便败下阵来,被他们口中狡诈的人胁制着。
尤或慢悠悠地,又是开口道:“你们知道该怎么玩儿。”
那些人的神情诡异起来,笑声也诡异起来。阿嬗奋力地想要挣脱手腕上的铁钉,可除了越发刻骨的疼和越淌越多的血,再没有别的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住手!住手啊!”
阿嬗的挣扎和威慑是无用的,沦为战俘的上仙们的挣扎和威慑更是无用的。
有鲜血洒出,有头颅掉下……有衣裳扯落,有导欲宣淫……
呼救与哀嚎。而阿嬗,只能看着。
她若不肯看,尤或会掐着她的脸,迫使她看下去。
看下去,直到一切结束……
阿嬗被放了下来,那些上仙的仙体却散得缓慢,似在不甘。
尤或示意他们下去。元共吹了声口哨便走了,糠子跟在他身后没有多留。
她,是来涉险的。
但这个险,是对方设计好的。
所以她才是那个,要被捕获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