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应佚把头擡掰了回来,继续道,“我最后还是在海边发现的他。当时他正跟金麟儿在一起呢,絮絮叨叨道个没完,连鬼听都捂着耳朵听不下去了。想想从他见我再到我找到他,前前后后他跟我说的话可能还没跟鬼听说的多。”
尉迟皞问道:“鬼听可是魔兽哎,他不怕吗?”
“因乌及屋呗!金麟儿喜欢你,不也顺带着你喜欢吃糕点的毛病一起喜欢了吗?”
“我、我喜欢吃糕点怎么了?我喜欢吃甜的怎么了?不能吃吗?!”
应佚毫无愧歉之意地安抚着炸毛的尉迟皞,道:“能吃,能吃能吃!喜甜的小狐貍最可爱了!”
可爱的尉迟皞噘了噘嘴。
“不过这事和我有何干系啊?”
“怎么没干系啊?!他喜欢金麟儿,金麟儿偏又喜欢你,这可是世上最麻烦的干系了!不过啊,以前是你烦金麟儿,如今是金麟儿烦他,说不准通过这件事情,金麟儿能将心比心,对你有所收敛,你也不至于再为了躲她,跑到凡间来。”
尉迟皞终究是孩子心性,吃饱了又睡着了。
阿嬗送应佚到了房门口。应佚再看着院中的花草,知道阿嬗平日里画的,都是这些。
“来了凡间也有段日子了,感觉怎么样?”
阿嬗默了默,只道:“有以前凡间的样子,也有以前天上的样子。你呢,最近在忙些什么?”
应佚的身子往后仰了仰,震惶地看着阿嬗,道:“你居然会关心我?怎么,来了趟凡间,知道关心我了?”
“想你以前总诓我的酒。如今我来了凡间,一坛子都没带,馋坏了。”
应佚往后退去一步,阿嬗却摊了手出来。应佚没办法,挥挥衣袖,把应入梦隔空摆在了尉迟皞屋里的桌子上。
阿嬗仍是不依不饶地摊着手,应佚求饶一般。
“就藏了一坛,可怜可怜我吧!”
阿嬗收手作罢。
“你还没回答我,最近在忙些什么?”
“沉业收到了有关魔域妖魔异动的消息,但具体的还在探查。你信中所提的草兵,我在晏国与平晏国交战之地也有见过。总之,你和尉迟皞在凡间要多加小心,若能早日回姜午自是最好的。至于凡间这些事,已是一团乱麻,非亡国换朝不可。”
阿嬗点了点头。尉迟皞负伤一事,让她断定凡间这团乱麻,非天灾也全非人祸,而是有不是人的玩艺在干混账事。
她虽身为神,可那不是人的玩艺却不是神可轻易插手督管的。
虽不好轻易插手,但尉迟钦,也算有救。
阿嬗忽而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一个酒壶,递给应佚。
“礼尚往来?”
阿嬗道:“有个镇子,会酿蛇酒。但这蛇酒里,有一味花香,使人昏睡、流散法力。你帮我查查,是个什么。”
应佚接下酒壶的同时,顺势把一个药瓶子塞到了阿嬗的手里。
“不许还给我啊!也不许丢掉,更不许不吃!”应佚收起严厉,补充道,“我尝过了,加了甜的,不算太苦。”
阿嬗撇了撇嘴,不作搭理。
应佚张了张嘴,又道:“再有什么难事或是麻烦,就寄书信来。信鹤还有吗?”
“你塞之前,没数过?”
应佚抿着嘴,随即扯出一个趋迎的干笑来。
“对了,你有单琼的消息吗?”
“单琼?她近日没有寄书信来,想来是还在闭关。怎么了,突然问起她?”
“没什么。”阿嬗默了默,又道,“想她了。”
“……”
应佚离开后,阿嬗回到了尉迟皞的屋子。本想给尉迟皞掖好被褥就离开的,可尉迟皞半醒着睁了眼,喃喃着她的名字。
一边喃喃着,尉迟皞一边又坐了起来,拉着阿嬗要她坐回到床沿。
尉迟皞想起来了,想起之前自己喝醉时,问阿嬗自己和应佚谁更好。
阿嬗怎么说的来着?唔,都挺好?
尉迟皞的嘴噘得有半天高,一脸扎在阿嬗的腿上,呜呜嘤嘤地撒起娇来。
“阿嬗,我会努力的,努力比应佚对你还要好的……”
是呓语,是较劲。但只有尉迟皞自己知道,他真的很认真。
阿嬗揉了揉尉迟皞的脑袋。但只有阿嬗自己知道,那一字一句全敲在心上,在无谁回应的静寂之间。
夜再深,奉山山脚。
低头不看前路的胡迎尘才瞧见山脚不远处显然在等自己的一道身影。
他步子一顿,随即又一个笑脸迎了上去。
“别来无恙啊,山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