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她的脸色才好看点。
扮演宾客的npc演员们开始表演,“据说元氏双姝,貌美非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元家不过一商户,配个普通士族,也是绰绰有余,王太史怎么想的,竟选了这样的亲家?”
“嘘,小子慎言。有小道消息,说这王太史发家前,可是元家门下数百食客之一。
那元家虽是商户,也是富甲一方,如今国库空虚,俸禄难发,前段时日,太史公还拿出三百万两银子支援边关,你也不想想这钱哪来的。”
“啧啧,太史公瞧着清正,不曾想背地里……”
另一边,“张生”绪池站在正门旁,引着流水般的嫁妆往屋里送。
不知哪来的白烟,正在冉冉升起。
【此刻我就是程京京,啊啊啊这个氛围,这个阴乐,你跟我说不是恐怖本??】
【别怕别怕这本真不是啦,我记得好像就是个找小偷的吧,还有……】
【楼上打住,千万别剧透】
【okk】
司仪朗声:“一拜天地——”
两对新人正要回身朝外跪拜,门口传来一阵巨响,宛如平地春雷。
众人吓了一跳,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擡着一口嫁奁的两名下人中的其中一人不慎被门槛绊了一跤,颠倒在地,正在哎哎叫痛。
被他们擡着的那口箱奁滚下来,锁被摔坏了。
箱子敞开着,一块块青灰巨石相继滚出。
那动静,正是这堆巨石碰撞发出的。
张生睁大眼,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这是从哪里的?!”
王太史眯起眼,朝巨石望去,而后看了眼新妇元家大娘子。
王夫人也擡起头。
她记得,这批嫁妆,是大娘子的。
宾客们议论纷纷:“元家用石头充嫁妆?!”
“天老爷,从未见过这样的亲家,元家这么做,不怕得罪了王太史?”
大娘子满脸茫然,她也不知好好封在箱奁中的金银玉器,怎么到了这会儿变成一块块巨石了。
但只迷茫了片刻,就恢复镇定,“雀儿,去。把我所有的箱奁全部打开。”
雀儿吓了一跳,“什么?!”
新妇的嫁妆都是上过喜封的,大娘子的箱奁中就算混入了一箱石头,也不能轻易开其他的箱奁。
雀儿有些踌躇,“娘子,待会儿再开吧。便是要向王太史,王夫人自证清白,也不急于这一时。”
元大娘子:“让你去就去。”
雀儿:“可是……”
元二娘子柔柔地道:“阿姊,雀儿说得有理。在成亲当日这样做,可谓不详。阿姊想让太史府背上不详的名声么?”
元大娘子看向她,“这里没你的事。”
元二娘子垂下头,像是有些伤心。
王二郎看了眼自己的新夫人,将她护到身后,懒声道:“嫂嫂慎言,二娘也是为你着想,免得你失了分寸。”
王二郎眉眼生得凌厉逼人不显刻薄,说话却格外不客气。
“你——”
王大郎似是才注意到自己新夫人与弟弟起了冲突,连忙上前解围:“二郎说得是,便是晚些再瞧也无妨,我王家还没有困难到图谋新妇的嫁妆。”
这话就堂皇了。
只是王大郎一副笑吟吟地,不似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元大娘子还是生出些不满。
她看看王大郎,又看看王二郎,忍气道:“你与他一母同胞,自是同气连枝。”
元大娘子没有理会王大郎,而是转向王太史和王夫人,“请公公与婆母做个见证。我那三十八擡嫁妆里,十箱金器十箱银器十箱玉器,最后八擡,是我的私物,有名录在册,不曾以石填箱。若是开箱后,财物丢失,也好及时报官寻回。”
王太史清了清喉咙,嗓音清冽,“家装都是你母家贴补你的,自是由你处置,旁人无可置喙。只是你今日成亲,还是要顾忌王家先祖,便是有贼人作祟,晚这一时片刻也无妨。夫人,你意下如何?”
王夫人眉眼弯弯,有一张过分年轻的脸。
她端着茶盏,拂去表面的茶沫,慢条斯理地开口,“夫君说得中肯,不过我与夫君所见不同。新妇最重名誉,大娘子这番举动,也是为了王家着想。就依她的吧?”
王太史沉吟,“如此,便依你去吧。”
“多谢公公婆母。”
元大娘子连忙起身,让雀儿找人开了那三十八擡嫁妆。令她惊愕的是,三十八擡箱奁中,三十八擡巨石。
元大娘子气得险些当场晕厥。
王大郎立刻上前搀扶,“夫人?”
【哈哈哈林理演技好浮夸】
【傅虞白更搞笑叭,竟然把嫁妆念成了家装,我寻思哪来的口音】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们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郁岁笑了我作证,她拿剧本挡住嘴了】
一场婚事闹成这样,王太史也办不下去了。
今日来的,都是昌州有头有脸的人家,其中不乏他的同僚和学生,还没开席,就让管家闭门,请客人另去城中酒楼赴宴。
王夫人见他愁眉不展,出声劝慰:“夫君不妨先去歇会儿,这里的事就交给妾身。”
王太史嗯了声,想到什么,又坐下,“元老爷也不是个浑的,这事怎么……”
王夫人看他一眼,像是不经意般道:“不是还有名录吗?登记在册的名录,都会在官府备案的。”
王太史点了点扶手,轻笑了声,“夫人还信官府?”
言下之意,他是不信的。
王夫人没说话,喝了口茶水润润喉,下一秒,就被苦到咧开嘴,放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