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舞沉璧
熊赀单手背后,看了还在狂叫的茹黄一眼,径直走入大殿。
一盘盘的食物被麦当端了进去,最后的一壶甜酒是夭夭亲自端去的,她刚入大殿就感觉到熊赀的眼神一直在追随着她,等她平稳的把酒壶放到熊赀面前时,熊赀大手一伸,把她拽到了他身边。
夭夭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和熊赀挨得这么近也有些不适应,她自己往旁边挪了下,却又被熊赀拽了回来。
“夭夭,本王已经三月未曾见你了。”
确实,已经足足三月了,一整个冬季已经过去,春季已经来了。
夭夭擡头,熊赀正深情的望着她,屈瑕和麦当知趣的退了出去,关上了大殿的门。
这一句话,将夭夭这三月中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一并逼了出来,泪珠忽然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淌落下来。
熊赀忽然手足无措,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夭夭。
“你可知道,我这几个月受了多少委屈?”夭夭用衣袖抹了抹泪水,整个妆容都被擦花了,像极了一只花脸的小猫,“保申和鬻拳那两个老家伙天天在朝上吵啊吵的,动不动还吵到昭华台的门口,这可是内宫啊,我连躲都躲不过他们,还有,那些景家的权贵,天天说什么土地少了他们的,郢都的这些权贵们,属他们的土地和仆役最多了。”
看着她这么委屈的诉说着,熊赀有些心疼,他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把夭夭拽入了自己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辛苦你了,”熊赀在夭夭头上方说着,“本王既然回来了,这些烦心琐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好好带着艰儿便好。”
夭夭将头深深的埋在熊赀的怀中,感受着他衣物上的香味。
然而,这不过是短暂的温存,二人分开了这么久,按理说这床榻上的温存总该有的,但熊赀却只是抱着夭夭,未行周公之礼。
“本王累了,好好睡吧。”熊赀轻轻吻了下夭夭的额头,让夭夭枕着他的手臂睡。
夭夭有些惊讶,虽然体谅到熊赀跋山涉水了十余天,确实辛劳,就狠狠的咬了熊赀的嘴唇一口,挣开了他的怀抱,自顾自的转身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熊赀一直未动,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夭夭的背影,感受着夭夭的沉沉睡去,听着夭夭的梦呓,整整一夜。
夭夭也算是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虽然熊赀自那日起已有将近十日未曾来,但前朝朝务繁忙,她倒是也能理解,自他回来夭夭便可以不用再去朝堂上听那些老家伙据理力争,倒也乐得清闲。
熊赀为了招待战胜归来的将士们,夜夜都召歌伎舞姬,兰台宫的大殿上莺声燕语不断,娥婵忿忿不平了几次,夭夭都未曾理会,她心知熊赀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
但唯独这次,她想错了。
她正带着艰儿在兰台宫后的花园中玩耍,谁料竟看到了不远处的邓曼。
虽心中疑惑,但礼数还是要到位,她拉着艰儿走到邓曼的面前,施施然的行了礼。
“儿臣见过母后。”
看到夭夭,邓曼并不惊讶,反而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是王后啊,”邓曼笑,她上前拉住了艰儿的手,慈眉善目,“艰儿玩的可开心?”
邓曼头一次这么温柔的对他,艰儿很不适应,往夭夭的身后瑟缩着,引得邓曼十分不悦。
“不知分寸的孩子,这样又如何继承大统。”她瞥了夭夭一眼,倏地松开了艰儿。
楚国向来是由嫡子继承王位,艰儿虽未封太子,但已经有了太子的尊荣。
“母后莫怪,艰儿他还小,只是见母后的次数不多,所以难免有些生疏,过些日子就好了。”
“无妨。”邓曼有些生气,面对着艰儿那么小的孩子也不好发作,这时夭夭看到邓曼身后那个脆生生的女子,她的宫服并不是宫女的,倒像是姬妾所穿的。
见夭夭在看自己,笃姬更紧张了,她赶紧行了礼,那行礼的姿势像是刚学的,颇有些不自然。
“笃姬见过王后娘娘!”
面对夭夭疑惑的目光,邓曼有些得意的笑着,故作好意的介绍着。
“君上昨夜宠幸了笃姬,这个女子啊,十分的温柔得体,连王后跟她比都要差些。”
笃姬被这么一夸,红了脸颊,“太后娘娘谬赞了,妾哪敢跟王后娘娘比……”
“太后既是夸你,你就听着,”夭夭丝毫不在意,“本宫执掌后宫,自然不能像小女子一样。”
就在前几日,熊赀才派人将后印送到了昭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