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江他当时没跟着我一块儿进学校，说是怕你不自在，或者影响你什么的，还说让我也不用跟你说，省的解释起来麻烦。我就想着，拿你孙叔叔搪塞一下就行了……”老人的语气颇为感慨，说道：“谁能想到这时候还能被你再翻出来啊……”
再联想到江家司机送来的那身暗红色的玫瑰花枝礼服裙，宋明舒心弦颤动，再次问道：“当时那件礼服……”
话未说全，但外婆已然读懂了她的表情和语气，说：“成人礼半个月前，小江就联系过我，说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
“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条红色的裙子，是你妈给你买的生日礼物，胸口处还绣着好几朵玫瑰花，特别漂亮。你那时候喜欢得不得了，睡觉都恨不得穿着它睡，最后，那条裙子你整整穿了三年，直到你长高，再也穿不上才彻底放弃。”
“所以，小江问我的时候，我回答的就是这个。”
红色、玫瑰。
礼服上的每个元素都能对得上。
所以那条裙子根本就不是宋明舒所以为的江叔叔提前准备的，而是江屿替她准备的。
在江屿的安排下，外婆的出现，华贵的礼服，都让曾经她以为不会留下什么记忆的成人礼，成为了她毕业前最深刻、最宝贵的场景和回忆。
老人还在说着：“你可别怪小江瞒着你啊，人家可是好心……”
“我知道的，外婆。”宋明舒弯了下唇角，虽然是在笑，可依旧控制不住眼眶微热，泛起了湿意。
宋明舒说：“我没有怪他，我只是，很感激……”
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冲过去抱抱江屿。
他默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从未说过。
而她，竟然从未察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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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宋明舒独自一人前来，敲响了江家老宅的大门。
江屿一开门，就看到女孩双手背在身后，将一个巨大的牛皮纸袋藏在身后，神神秘秘的。
少年诧异挑眉：“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我有点感冒，今天先不去找外婆和你吃饭了，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
宋明舒：“外婆知道你生病了，说你一个人不好照顾自己，所以让我来给你送药。”
男人敛眸，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哦，看来只有外婆是真的关心我。”
女孩抿唇偷偷一笑：“骗你的，傻子，是我给你买的药。”
然后从背后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药物，塞进江屿手里。
江屿十分顺从地接过，沉声道：“知道了，我会好好吃药的。”
宋明舒一听，眨了眨眼：“你不让我进去吗？”
男人眼神微动，擡手揉了下鼻子：“我怕和你共处一室会把感冒传染给你。”
宋明舒却毫不在意：“没关系，我身体很好的，不会轻易被传染。”
江屿眸色暗了暗，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两人一同往屋里走的时候，宋明舒突然问：“不过，你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天突然就感冒了？”
江屿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虚虚地咳了两声，声音微哑，反应看起来有些奇怪。
他说：“就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至于为什么着凉——
昨天下午宋明舒从书房离开后，他的心神就浮动的厉害，到了晚上更是燥热的睡不着，脑海中不断闪回的某些画面，和不肯安分的某处，让江屿吃尽了隐忍的苦头。
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直接去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澡，从头到脚，从身到心都彻底冷静下来。
于是，今天早上一醒，他就喜提感冒。
好在不算太严重。
不过为了不传染给宋明舒，也为了给自己再留一天的冷静时间，江屿才没有和往常一样去宋明舒家蹭饭。
没想到不过半天，他的小女友就担心的自己找过来了。
两人进了客厅，宋明舒先观察了一下江屿的精神状态：“你要去睡一觉好好休息吗？”
男人摇摇头：“没那么严重，小感冒而已。”
说着，他忽地一顿，突然勾了勾唇角：“不过，要是你想陪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去睡一会儿。”
宋明舒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我陪你什么？”
江屿慢条斯理道：“陪我去睡一会儿。”
听到这话，宋明舒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吓得往旁边挪了一步：“你你你胡说什么呢！”
见她这副模样，男人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低沉的嗓音伴随着胸腔的震动：“你乱想什么呢。”
他伸手将宋明舒拉过来，屈指轻轻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我的意思是，盖着被子纯睡觉，你脑子里想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
宋明舒红着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推着他去厨房吃药。
吃完药，江屿才想起来问她：“你背后藏了半天的大袋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是给我的吗？”
宋明舒歪了歪头，语焉不详：“唔，也是，也不是。”
紧接着大大方方地把手提袋递了过来：“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暗红色的礼服裙。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款式，江屿愣住。
女孩儿的目光不闪不躲地直视着他，清透的眸子闪耀着晶莹的光泽。
“你，都知道了？”沉默片刻后，他才开口。
宋明舒：“是。”
“我们这届的成人礼上，多了个你们以前没有的环节，大家可以自行找舞伴，在操场上跳圆舞曲。”宋明舒又突然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当时有不少人跟着音t乐跳了一曲，无数美丽的裙摆随着乐声在操场上摇曳绽放，如同正在盛放的颜色各异的鲜花，美丽且壮观。
宋明舒：“当时我没参与这个环节，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突然觉得挺可惜的。
“所以，今天我把你给我挑的这件礼服带了过来。”
女孩儿动作优雅地朝江屿擡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亲爱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