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下谁还有心思准备期中考试啊。”
“期中考?还有什么好考的,我建议直接取消。毕竟在我心里,亲爱的母校的70周年生日才是最重要的!”
“臣附议。”
底下顿时冒出来一连串的“臣附议”,中间甚至还夹杂了一句“准奏”。
等到了学校,校门口等公告栏前已经乌泱泱围了一大片学生,进到班里也是闹哄哄的氛围,大家都十分兴奋的讨论着校庆的消息。
林璐来的比宋明舒晚一些,得到的消息却一点也不晚:“听说这次校庆要求一个班出一个节目,就是不知道老张一会儿会怎么说。”
班级出的节目,自然是由班主任拍板决定,所以老张一踏进教室门,就被一屋子仰着脸眼巴巴盯着他的盛况给吓了一跳。
“你们以后可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他把水杯放在讲台上,搓了搓手,“怪瘆人的。”
底下哄笑成一片。
“行了,说个正事。”老张拍拍讲桌,示意大家安静。
“校庆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吧,要求以班为单位出节目。我不想让大家搞诗朗诵这种没什么意思的节目,但暂时也想不出来其他的。”
“所以”,他缓慢扫视过班级一圈,笑了一下,“我把选择权交给大家。下午大课间之前,有想法的同学把节目报到我这里,放学的时候大家投个票,把这事儿先给定下来。”
安静的班级瞬间炸开了锅。
林璐在一片混乱中戳了戳宋明舒的胳膊:“明舒,你有什么想法吗?”
宋明舒摇摇头。
比起上台,她更喜欢在台下安静的看表演。
校庆的消息仅一个上午就席卷了整个一中。一到课间,每个班都七嘴八舌的商讨着。
只有高三除外。
红色的独栋教学楼一如既往的安静,当然,是被迫的。
几个班主任聚到年纪主任的办公室,集体抗议。
“主任,马上就第二次联考了,哪有时间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表演。”
“就是,本来学生们的心思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校庆的消息一出,现在又开始浮躁起来了,你说说这怎么往下压?”
“上次联考,咱们一中才超了二中那么一点分,地位岌岌可危,正是需要他们绷着弦学习的时候,还表演什么节目啊!”
年级主任慢吞吞的吹了吹茶杯里茶叶,不急不缓,“校领导说了,校庆校庆,就是全校师生共同的庆典,不能把高三排除在外。”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年级主任回绝的格外干脆。
“高三是重要,但是也要给孩子们留下来点青春的回忆不是吗?”他慢悠悠合上杯盖,“一个校庆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所以咱们选个什么节目呢?”
教室内,周浩川将凳子翘起,向后靠在课桌上,歪着头征求江屿的意见。
江屿被吵醒,从臂弯中懒洋洋擡起头,眼皮半耷着,掏了掏耳朵:“什么什么节目?”
周浩川:“校庆啊屿哥!”
少年揉了把额前被压乱的碎发,“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一掀眼皮,没什么兴致的淡声道:“大课间不是刚通知过让表演诗朗诵吗?”
周浩川撇嘴:“高三十个班七个都选的是诗朗t诵,一点意思都没。”
旁边路过的同学顺口问了一句:“剩下三个班呢?”
周浩川面无表情地回答:“大合唱。”
得,也是专挑省事的整。
他一个一个说出来名字,“有《歌唱祖国》、《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哦对,还有咱们一中的校歌。”
江屿翻开书,没什么反应,“挺好,又红又专又爱母校。”
周浩川:“好个锤子,什么校庆啊排七个诗朗诵,我一想到坐台下听七个班念经我就头疼。”
江屿终于有了反应,擡眸看了他一眼,大发慈悲的开导他:“没事,你应该是在台上念经的那群人。”
“……”
周浩川:我真谢谢你。
–
放学前,按照老张的安排,黑板上并排写着几个节目的名字和发起者,编上号,班里举行了一次匿名投票。
最后,刘语娇的团体舞蹈以微弱的票数胜出。
原因无他,她发起的节目,邀请的表演者几乎快囊括了班级的所有女生。
除了个别不想上台的,和肢体不协调的。
林璐就属于后者。
当刘语娇纡尊降贵,略显高傲地向林璐抛出橄榄枝时,林璐“嘁”了一声,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才不跳。”
她本身就没那个艺术细胞,跳起来怕是得像跳大神一样,才不去出那个丑。
至于宋明舒,刘语娇连橄榄枝都没抛,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林璐无语:“什么人啊这是。”
宋明舒倒觉得没什么,她又没兴趣上台表演,正好落得清净,只安心等着看节目就行。
因为投票晚了会儿,到学校门口时,江屿已经等了有一阵儿了。
他没坐在车里等,而是站在车旁,斜靠在车身上,笔直的长腿撑地,姿态散漫的朝学校门口望过来。
宋明舒一路小跑,跑至他面前。
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解释一句,江屿就非常自然的勾下她肩上的书包,然后拉开车门,“跑什么。”
宋明舒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书包就那么突然且莫名其妙地到了他手中,又顺着他拉开的车门上车,下意识地回道:“我怕你等着急。”
江屿低垂着眉眼,等她坐好,慢条斯理地说了三个字:“我不会。”
绕过车尾上车后,他又拎出一个手提纸袋,丢到宋明舒怀里。
宋明舒不明所以地打开,里面是一个透明塑料盒,摆着一个崭新的心型夜灯。
另外,还有一盒电池。
包装上有说明,这款小夜灯是装电池用的,不需要插电。
应该是考虑到昨天晚上的意外,专门给她买的。
她攥紧手提袋的边缘,无声的看了眼江屿。
感受到视线,少年掀了掀眼皮,语调淡淡,一副十分随意的姿态,
“在商店看到随手买的。这样以后就算停电你也不用害怕了。”
回家后,刘阿姨已经把修好的小夜灯完好无损地摆在了宋明舒床头。
兴许是换了灯泡的缘故,灯光比以前更亮了些,但依旧柔和。
而江屿送的新夜灯连同那盒电池,则被宋明舒妥善的收进了柜子里,小心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