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他说过天空是他的眼睛(2 / 2)

外面阳光刺眼,虞岁穗的眼睛有点畏光,于是擡手在前额遮挡了一下,这一挡,她发现了一件事情。

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那枚刻着张栩生名字的戒指。

虞岁穗的心立刻突得跳了一下。

是不是刚才掉在病房里了?

还是掉在路上?

来不及多想,虞岁穗折返回去找戒指,一路低着头在地上搜寻,连墙角都不放过,她记得刚才从病房出来是坐了电梯,就快步朝电梯走去。

她刚刚从楼梯口跑出来,就看到两台电梯间的盆栽边缘有个星子般的银色小东西在闪光。

正要赶过去细看,前方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有一群医生和家属,簇拥着移动病床,浩浩荡荡地走出来,脚步嘈杂,一下子就将那个微小的光点埋没了,虞岁穗失去目标,心里猛然有点着急。

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让他们过去。

那短短五分钟是那么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走光,虞岁穗连忙跑上前察看。

但那只是一个脱落的易拉罐拉环。

虞岁穗在原地愣了愣。

“岁穗?”

她直起身,把头发甩到肩膀后,看见厉云提着饭盒走过来。

“你在找什么呢?”

“找…”虞岁穗不甘心,目光仍在四处搜寻,“戒指,我的戒指好像掉了。”

“什么戒指?”厉云看上去有点疑惑,“你今天没有戴戒指啊。”

“我今天没有戴戒指?”

“是啊,”厉云肯定地说,“路上不是让你帮我拿眼镜么,我记得很清楚,你手上没戴戒指,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在宁州就掉了?”

虞岁穗怔怔地望了厉云一会儿,又低头看着地面,喃喃:“我没有戴吗?”

“怎么了这是,魂不守舍的,”厉云有点担心,“是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

“没有,”虞岁穗摩挲着光滑的手指,皱眉思索片刻,然后她想起来了,眸底重新清明,“我想起来了,确实没戴,吓我一跳。”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手一滑,煎蛋摔落到盘子里,溅起的酱油弄脏了睡衣,她换下来洗,因为不想让戒指碰到洗涤剂,所以就摘了放在一边的梳妆台上。

“你也吓我一跳。”厉云见她状态恢复过来,松了口气。

虞岁穗看了眼他手里的饭盒,问:“今天吃什么?”

“蒜苗炒肉,玉米排骨汤,鸦片鱼,糖醋里脊,肉沫茄子,你外公吃不了这些,等会儿我们在外面吃,别让他闻到味道馋了难受。”

“好。”

不知为什么,虞岁穗总是想起那个奇怪的电话。

纠结再三,她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回拨过去。

如果这是个诈骗电话,绝对不会有人接,虞岁穗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有点神经紧张。

可她刚想挂断,电话通了。

虞岁穗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又“喂”了一声。

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好,你是虞岁穗吗?”

虞岁穗的脚步停住了,朝厉云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坐电梯上去,自己往旁边走了几步,来到人少的楼梯间。

“我是,你是哪位?”

对方报出一个部队番号:“我是燕阳,季风的战友。”

“季风?”虞岁穗不明白季风的队友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

虞岁穗如实回答:“我在医院。”

她想了想又说:“我在医院的楼梯间里,旁边没有人。”

随后她问:“怎么了?”

对方却支支吾吾:“季风…”

“季风怎么了?”

“你先别急…”

虞岁穗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急,你说就好了。”

在这个叫燕阳的军人开口之前,虞岁穗无端想起了刚才在书里看到的一段话。

“又一次站在一个使命、一个命运前,而之前经历的一切恐惧、逃避、迷狂与不安,只是对这件任务的恐惧和逃避…”

“现在不再有恐惧或逃避了,只有前进,只有砍击、胜利与沉没。”

“他胜利、沉没、受难;他大笑,咬紧牙关,拼杀并死去;被埋葬,而后重生。”

在虞岁穗漫长的生命里,她有过很多次难忘的记忆,其中就包括这个温热晴朗的夏季午后。

她刚刚从外公得病的仓皇中脱离出来,就从燕阳口中得知了季风失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