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世界
……
次日清晨，叶清坐在客厅吃早餐，听见对门传来动静，她赶忙扒完碗里的面，书包一拽就出了门。
穆川正在等电梯，他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精神，脑袋垂着，蔫巴巴的。
叶清走到他身边站定，擡手和他打招呼，对上他擡眸看来的眼睛，忍不住愣了下，“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黑眼圈这么大？”
“你的柠檬茶……”穆川抿了抿唇，“太提神了。”
她盯着穆川，忽然皱了下眉，“你吃早餐没？”
穆川没回答，心中觉得奇怪，他跟这个人根本不认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自来熟。
电梯叮一声开门，叶清喊他等一会儿，顺便把手里的书包扔给他，然后快步冲回家。
叶父平时吃得多，叶母每次做早餐都有做多的习惯，此时叶父还没起床，客厅静悄悄的，叶清拿饭盒盛了满满一碗粥，又从冰箱里翻出保鲜袋，装了几个烧麦和饺子，临走前不忘还给他带一瓶矿泉水。
拎着满满当当两袋子走出门，楼道一片漆黑，已经没人了。
叶清按电梯下了一层，刚准备追出去，就听见楼梯口有人小声地唤了她一下，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喊喂，喊完觉得不太礼貌，又脸红了。
她顺着动静看去，见他抱着自己的书包安安静静站在角落，看着又乖又可爱，她笑着走过去，“怎么不按着电梯等我。”
“另一个电梯在维修，别人要等电梯用，我一直占着不礼貌。”穆川把书包还给她，擡腿往外走。
叶清跟上去，把早餐袋子塞给他，“给你的，在这吃了要迟到，你回教室再吃。”
“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穆川问。
穆川的眼神中带着些警惕，叶清置若罔闻，随口扯了一句，“别紧张，我就是想贿赂一下你，以后遇到不会的问题才敢找你请教。听说你成绩还不错。”
下了公交车，还要走一段路才到学校，走到一半天空突然飘起小雨，穆川撑开伞，见她快步走在前面，正犹豫要不要追上去给她遮雨，就见她折回来，十分自然地钻进了他的伞里。
距离过近，穆川闻到她身上飘来淡淡的香气，他紧紧握着手柄，脸上神情略显无措。
两人不同班，进到教学楼，叶清对他说，“我没带伞，放学要是下雨了，你记得等一下我。”说完也不等他同意，一溜烟钻进教室。
他站在原地，垂眸看着手里沉甸甸的早餐，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
下午放学，天已经放晴，叶清收拾完东西，先去穆川班里看一眼，他的位置果然空了，她背上书包慢悠悠走下楼。
结果还没出教学楼，就看见穆川背着大书包，站在楼梯口发呆，他的侧脸很好看，线条流畅，五官立体，就连晚霞也忍不住在他身上镀一层温暖的光。
叶清久久凝视着台阶下的穆川，唇边勾起一抹浅浅温柔的笑意。
注意到她的视线，穆川侧头望过来，声音淡淡的，“走吧。”
叶清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袋子，见他把早餐吃完，饭盒也洗干净，忍不住夸他，“这才是好孩子，早餐记住是一定要吃的，吃饱饱才能长高高，知道吧？”
穆川对她的语气感到莫名，“我好像比你大。”
“你不是不认识我？”叶清跟在他身后，慢悠悠走着。
“现在认识了。”公交车准点到站，穆川侧身让她先上。
叶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穆川走到她后一排坐下，拿出p4刚要戴上，见她眼巴巴盯着自己，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听吗？”
“要。”叶清起身在他旁边空位坐下，她倒不是多想听歌，只是有点好奇这个年纪的穆川会喜欢什么样的歌种。
结果一戴上，一段标准且流畅的英文对话从耳机传出来。
她默默摘下来还给他，“……你这爱好真是从小到大没变过。”
穆川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让你好好读书，以后挣钱才能娶到我这样漂亮的老婆。”叶清笑眯眯捏了下他的脸蛋，“明天、不，以后我都给你带早餐，行不？”
穆川睫毛颤了下，狼狈地躲开她的手，“不需要。”
“为什么？不好吃吗？”叶清问。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他攥着p4，手指不断点击下一首，乱得自己也不知道在听些什么。
叶清嘴边笑容收敛一些，认真地看着他，“你怎么会以为我在同情你？我不能是喜欢你吗？”
他摇摇头，怔忪地望着窗外，没再说话了。
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往家走，今天有点塞车，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穆川站在楼道，等叶清进屋了，才掏出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