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外卖。”他托着腮帮子，笑眯眯看着她。
“……行。”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主要还是太咸了，好几次她都想放弃，但想到这么真实的梦境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忍着继续吃。
吃到一半，他端走那盘茄子，给她倒了一杯水，“不好吃就不要硬吃了。”
叶清接过来，吨吨两口喝完，一边说：“挺好吃的，真的。”
“吃饱了吗？”他问。
叶清点头，“吃饱了。”
他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心，温柔地说：“吃饱就回去吧，我还在小世界等你呢。”
她心头一紧，猛然睁开眼睛，转个身，对上了谢润安的视线。漆黑，深沉，和以往似乎不太一样。
天已经大亮，刺眼的光透过缝隙穿进来，斜斜地落在床脚下。
两人在光线模糊的房间对视，她呼吸停滞片刻，心里没由来的不安，“你怎么了？”
他嘴角弯起来，声音轻轻地，“清清，我是穆川。”
叶清脑子嗡地响了一声，有点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
她其实早猜到了谢润安的真实身份，但一直不敢多想，怕只是自作多情，现在猜忌得到证实，她又有些惶惶不安，“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穆川温声说：“我要走了。”
叶清愣了下，脸上浮现出几分茫然，“那你为什么会在这？”数据中心管理严格，除非权限很高，不然不可能在小世界来去自如。
他垂着眼看她，黑眸澄澈，像浸了水，“我一直在这。”
她恍然，“之前的……”
“对，都是我。”
“所以你一直在演我？”
穆川顿了下，莫名有点不敢看她，“可以这么说。”
叶清听完这话，忽然就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她太花心呢，见一个爱一个，幸好……
穆川擡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声音变得缥缈，“把剧情走完，我在数据中心等你。”
……
穆川抽身回到数据中心，高级员收到消息，气呼呼把人拽到办公室，“你不应该跟她说那个！要是上面查到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穆川脱下外套，随手放到一边，“知道，会被降级，严重点还可能被革职，你不想投胎，你说过了。”
“那你还明知故犯！”高级员越想越气，冲他伸手，“为了我的职业生涯着想，你先把权限还给我！”
穆川擡手在半空划拉，调出谢润安的代码，远程陪叶清走剧情，一边说：“还不了，我没接收过你的权限。”
高级员一查，还真是，他又急了：“不是，你怎么不接收呢？你先拿着熟悉一下，到时候上班了好上手啊！”
“这不正好，要是上面查出我有问题，也不会牵连到你。”
“这怎么能一样，我工作有疏忽罚的是我，你要是被查到有问题，以后就不能在这里上岗了。”高级员一脸担忧，“虽然你是部长带进来的，但她这人奖罚分明，脾气也不太好，惹她生气了还会动手，真的，我就被打过……”
部长的等级权限是他们当中最高的，处理不了的事情才会请她出面。再往上还有层长和创世神，但他们行踪神秘，大家都没有见过。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穆川看着悬空挂着的屏幕，低声说，“只是有点不放心她。”这次叶清回去，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高级员跟着看向屏幕，画面中，她正在和谢润安说话，神采奕奕的，比刚来数据中心那会生动多了。
再调出另一段画面，叶清躺在病床上，身上的管子已经撤走，她的情况一天天好转，但就是醒不来。病房里堆满了水果鲜花，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旁边无声地抹着眼泪。
像叶清这样的穿书者每天都有很多，大多数人完成任务就回去了，而一些原身已经死亡，又不愿意投胎的，便会选择留下任职。
“她的好感值已经攒满了，走完剧情就可以回家了。”高级员见他一眼不眨盯着屏幕，见他一眼不眨盯着屏幕，忍不住问一句，“你想回去？”
“你能让我走？”穆川听他这样问，侧头看过来。他其实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毕竟原身早被火化干净了。
“那必然是不能。”高级员调出权限让他看，一边解释，“也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目前的权限还不能够让你重塑身体回去。你看我忙了这么些年也才到这，离那个高度还有一段呢。”
穆川沉默半晌，问他：“如果我的权限达到那个级别，就能回去？”
“我不清楚，应该没这么简单。毕竟现实世界跟小世界还是有差别的。”高级员抿了口咖啡，跟他坦白，“你如果真想回，还得先问问部长同不同意。”
高级员通讯还没打出去，部长先一步打了进来，“我知道你和穆川在一起，我给你们打了临时通行，你带他下来一趟。”